我只想看她高不高興,能為她做什麼,只覺得她最好看,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朱海良閉著眼睛緩了幾口氣:“后來我腦子又清楚些了,努力做學問,一心只想功名,也不知道是真的我學識到了,還是運氣來了,一路升進京城,進了工部。”
“我隱約知道,她不只是病,但很多時候,我一冒出懷疑的想法,很快就又被她發現,繼而再次變得迷糊,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問題……”
朱海良緊握住云景的衣袖:“王爺,下官求求您,如果下官再迷糊,您就把下官斬殺了吧!讓下官去向親人贖罪,下官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云景眉頭緊皺,蘇南衣心里唏噓,誰能想得到,猜來猜去,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掃見桌子上卷起來的地圖,問道:“朱大人還記得為何要看地圖嗎?那條溝渠,究竟有什麼?宋家大公子是為此死吧?”
“是,”朱海良肯定回答,“溝渠里有什麼,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讓我去找宋大公子,把事情談下來,但后來出了岔子,那幾個見過我去找過他的,包括他本人,都死了。”
蘇南衣和云景對視一眼,看來,朱海良是被人控制著去做這些事,很多內情,他本人也并不知嘵。
說白了,就是一個活的傀儡。
這就有些難辦了。
話剛說到這里,朱海良突然抱住了頭,大聲的叫起來,身子也蜷縮在一起,好似在承受無盡的痛苦。
蘇南衣一驚,急忙過去給他 把脈,頓時臉色驟變:“糟了!”
就在這時,聽到外面有人尖聲笑,這笑聲如鬼哭狼嚎,讓人毛骨悚然。
云景把劍抽出來, 看著廊下的燈映著一個女人的影子,那影子慢慢靠近。
“朱海良,你可真是本事,居然能找到這種級別的高手幫忙,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朱海良現在只抱著頭痛呼,蘇南衣緊握著他的手:“朱大人,朱大人!”
朱海良的眼中滾滾血淚,眉心也流出血來,慘不忍睹。
朱海良撐著一口氣, 一把抓住她手腕:“殺……殺了我!別再讓我……”
他話沒說完,又抱住了頭。
外面的女人踢開門,她披頭散發,眼睛泛紅,臉色青白,嘴唇紅艷,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野鬼。
云景面若冰霜,手中劍明光閃閃。
女人似乎并不怕,眼睛落在朱海良身上,又看向蘇南衣。
“疼嗎!”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試圖背叛我,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你把那個道士帶回來我就知道了,呵,這點小伎倆還能瞞得住我?”
蘇南衣緩緩起身:“朱夫人,你究竟是什麼人?”
“哈哈,我是什麼人?你們都是死了,還有這麼大的好奇心?”朱夫人捂嘴笑,“可惜了,我是不會 告訴你的!”
蘇南衣嗤笑:“死?究竟誰死,還不一定吧?小廝身上我貼了符咒,朱大人身體里的蟲已經被我燒成了灰,難道你真的沒有半點被反噬嗎?”
朱夫人眼神一厲,“是你!”
“沒錯,是我,”蘇南衣笑著承認,“你是因為受了重創,所以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吧?”
現在的朱夫人,兩腮凹陷,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朱夫人眼神兇狠,盯著蘇南衣半晌,突然又大笑起來:“你以為這樣就能救他了嗎?做夢!從一開始,他就注定只能跟著我,為我身體里的毒蟲提供養料,看著他身邊的人一個個死!若是膽敢有二心,他的下場,也只有一個!”
“哪怕你有本事弄死子蟲,但也同時,會要了他的命!”
蘇南衣心頭一驚,低頭看朱海良。
朱海良痛得已經沒有力氣,他平癱四肢,臉色蒼白,渾身被汗濕透。
他此時無比狼狽,再也不是那個有風度的工部侍郎。
云景走到他身邊,他極慢的笑笑:“王爺,多謝你,我很感激,我早就不想這樣下去了,可我……沒辦法,那日去金光觀,是宮中的一個女子讓我去的,我本不想去,可她好像有辦法讓我聽她的,我想,她和這個女人應該是……”
“住嘴!”朱夫人大聲尖叫,“朱海良!”
“我是后悔的是,就是……”朱海良看著她,眼神冰冷而絕望,“那天和了側隱之心,一時心軟救了你……”
朱夫人咬牙切齒,張嘴一口咬破自己的手腕處,把一條和朱海良體內一樣的蟲子給揪了出來。
這條明顯比之前那個那得多。
蘇南衣看到這一幕,差點惡心吐了。
“朱海良,你去死吧!”
朱夫人說完,用力一捏,蟲子爆開。
朱海良連聲都沒有吭,直接斷了氣。
蘇南衣一閉眼。
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局,若是……她能再等等,再想想辦法,或許,朱海良不會死。
就在朱夫人出手的那一剎那,云景手中冷光閃動,有什麼東西飛出去,直刺向她!
朱夫人正值暴怒,注意力都在朱海良身上,她發現時想躲,已經來不及,這一下被打了個正著。
她大聲慘叫,雙手捂住右眼,蘇南衣這才看清,她的眼睛上釘著一把黑色小刀。
正是云景一直帶在身上,奇怪的那一把。
在小刀射出來的那一剎那,云景也動了,到她跟前舉劍就要刺。
蘇南衣急忙大聲道:“王爺,要活口!”
云景怒火中燒,本想當場取了這個女人的性命,被蘇南衣的話又拉回理智,生生改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