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打了一聲呼哨,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現在屋頂。
夜風吹著狐清白色的毛,它微瞇著眼睛,昂著頭,尾巴在身后豎起來。
黑夜中,它渾身雪白,格外明顯,大眼睛閃閃發光,如同一個暗夜的王。
蘇南衣暗暗驚訝,以前可沒發現狐清這麼神氣。
它好像長大了些,莫非這是成年了?
一瞬間,狐清快如閃電,從屋頂跳下,落在蘇南衣面前。
“喏,你的大餐。”
她一指樹下的那只黑色罐子。
本來那個樹下怪人正和云景打得難舍難分,仗著妖異的身法和惡心人的模樣,現在眼角的余光瞄見這一幕,他頓時叫了一聲。
顯然是慌了。
云景趁他走神,一劍扎在他肩膀上,他痛呼一聲,眼睛瞪向云景,忽然又咧嘴,詭異地一笑。
就在剎那間,他身子猛地向后退,云景扎在他身上的劍,也要被抽出。
蘇南衣偏頭一看,大驚失色:“景兒!”
她喝了一聲,身子極快的沖過來,一把推開云景。
與此同時,怪人傷口處噴濺出的血液潑灑過來,蘇南衣用力扭身避開,但還是感覺到小腿某處一痛。
她用力一咬牙關,把痛呼悶回去,臉色盡量看起來沒有變化。
她出手極快,手一拋,那把匕首小刀如同暗器,被她拋出去,正刺在怪人的咽喉。
怪人瞪大眼睛,喉嚨里發出古怪的“呵呵”聲,隨即翻身倒下,深紅色的血液帶著濃郁的腥氣從他傷口處無聲滲出。
一切只在電閃雷鳴之間。
云景心跳極快,腦子里嗡鳴作響,就在蘇南衣叫他“景兒”,推開他的那一剎那,他似乎是……
想起了什麼。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為什麼被傷的不是他?
云景腦子里有一瞬間的空白。
蘇南衣問道:“你沒事吧?”
云景看著她的臉,清楚看到她臉上的焦急,猛地回神。
“南衣,我沒事,”云景急步過來扶住她,“你怎麼樣?剛才……”
“我沒事,”蘇南衣打斷他,“你沒事就好,這個人應該是死了,其它人不足為懼,你快去屋里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別讓你的手下做無謂犧牲。”
“好,”云景快步往屋里走,剛上臺階又停住,回頭看她,“你真的沒事?”
蘇南衣搖搖頭,“快去!”
云景飛快進屋,這間是正屋,果然藏了東西。
在暗格中有幾個匣子,里面放著令牌和一些藥包,甚至還有幾支骨哨。
云景把這些匣子小心收好。
他正想轉身出去,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一塊地磚和其它的顏色有點差別。
如果不是仔細看,應該不會看出來。
可巧的是,他偏偏就覺出了不對,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指引。
他放下手里的東西,把匕首拿出來,順著磚縫,把那塊地磚翹出來。
不出他所料,這塊地磚很松動,應該就是被人動過。
地磚整個挖出,里面放著一個紙包,外面是一層油紙包,看來應該是很貴重的東西,怕被弄壞。
一層層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份地形圖,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不是紙,也不是布,倒像是某種東西的皮,但又不是牛羊皮。
云景沒糾結這個,他看著地圖,這上面的地形畫的不是中原,甚至不是他們國家,看不出來是哪,上面的標記也不是漢文。
他收好地圖,下面還有東西。
看到這樣東西,云景的頭腦里就“嗡”地一聲,如同有什麼炸開。
那是一塊令牌!
他手指顫抖,伸手好幾次才觸碰到令牌,在碰到的一剎那,手指狠狠一顫。
恍惚間像回到小時候,他拿著令牌愛不釋手。
“父王,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令牌?”
父親大聲笑,把他舉過頭領:“景兒志氣不小,你也想要這樣的令牌?”
“是!”
“好啊,那得先練好本事,得有真本事才可以!只有真本事才能掌軍令,你行嗎?”
“行,我肯定行,父王,景兒一定行!”
“好,為父的好兒子!哈哈,那你得快點長大,加強練功,不可懈怠。”
“是!”
父親大聲笑,母妃在一旁嗔怪,小小的他恨自己為什麼長得那麼慢。
后來父王戰死,甚至連尸首都沒有留下,那塊令牌也消失不見。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繼承父王遺志,沒想到,一場怪病讓他變得癡傻,北離王府的兵權也被打散,那塊令牌即便是還在,也早失去了效力。
他渾渾噩噩過了那麼久,醒來之后無時不在想著過去的事,想著父王。
想這塊令牌。
沒想到,今天以這種方式再見。
云景在原地一動不動,握著令牌像是回到曾經。
猛地,外面的撕殺聲喚回他,他把令牌揣進懷里,把紙包重新包好一并帶上,迅速離開屋子。
院子里的局勢已經有了變化,之前是難解難分,現在已經分出勝負。
北離王府的暗衛,已經占了上風。
蘇南衣手執著劍,站在臺階上指揮戰局,時不時扔出個藥丸或者暗器助陣。
云景快步過來,蘇南衣回頭看他:“怎麼?有東西嗎?”
“有,還不少。”
“好,那回去再看,小心別被傷到,”蘇南衣叮囑。
“好,”云景點點頭,“我……”
他想說令牌的事,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蘇南衣看出他的猶豫,也不勉強,“不急,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