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踢踢踏踏的往里走,拎著他的破布袋子,里面的東西還在叮里哐啷亂響,聽的人心頭煩躁。
思格上和小七,還有小桃她們都來了,本來還以為這下終于事情結束,可以在一起了,哪里想得到一來到王府,就見到蘇南衣這副樣子。
三個人頓時都傻了眼,小桃立即就哭了。
思格蘭也陪著她哭,眼淚嘩嘩的。
小桃的眼睛真的都哭成了桃子,看到云景回來,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小桃的腮幫子鼓著,眼睛紅紅的,瞪著他,也不行禮。
思格蘭狠狠盯著他,小拳頭緊緊握起來,也不肯說話,小七懷里抱著劍,沉默著站在一旁,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云景現在也沒有心情和她們解釋,只能催促她們先出去。
小桃哽咽著說。:“為什麼要讓我們出去?小姐現在這樣,肚子里還有孩子,她得多難受啊!我想留下來照顧她。”
這話就跟刀子一樣,扎在云景的心上。
他痛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知道你們很難過,但是現在不是責怪我的時候,當務之急不是應該先給南衣把病治好嗎?你們在這里堵著也無濟于事,出去等著,有了消息我自然會叫你們。”
夏染沖著她們幾個遞了個眼色,也示意她們先出去,三個人低著頭,慢慢走出去,一步三回頭。
云景這才迫不及待的對意空大師說:“大師,您看看究竟有沒有辦法?”
意空大師走上前,看了看蘇南衣的傷口,那一片傷口已經有些發黑,映在白皙的小腿上,看起來觸目驚心,讓人眼皮直跳。
夏染之前沒有看見,此時看到那麼一大塊傷口,心頭也狠狠的抽了一下,一雙眼睛灼灼的盯著意空大師,期盼著從他的嘴里能聽到好消息。
意空大師沒有說話,看過傷口又給蘇南衣把了把脈,看了看她的眼睛,然后轉身在布袋里嘩啦嘩啦的翻著。
云景聽著這些聲音,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等了片刻,依舊沒有任何進展,意空大師還在找。
他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大師,你究竟有沒有辦法?”
意空大師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依舊低下頭在布袋里翻來找去。
就在云景和夏染都要忍不住的時候,他終于抓住了一個瓶子。
“找到了!”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串希望的光,落在云景和夏染的心頭。
兩個人瞬間熄滅了火氣,異口同聲的問道:“找到什麼了?這個是可以解毒的藥嗎?”
意空大師把藥瓶子托在掌心:“這的確是解毒的藥,但是能不能解她身上的毒,我只有七成的把握。”
一聽到這話,夏染的心又猛的沉了下去。
他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一把抓住意空大師的衣襟:“你究竟想要干什麼?我們把你請來是誠心誠意的,只要你把南衣救活,要什麼給什麼,你喜歡吃這種燒雞,我可以送幾家燒雞的鋪子給你,哪怕給你重修道觀寺廟,無論你說什麼,要多少錢,都不成問題,那你不能這麼三番五次的……”
夏染的眼珠子都紅了,像是燃燒的騰騰的火焰。
云景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松開意空大師。
“究竟怎麼樣?你把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簡單明了。”
意空大師嘆了口氣,把藥瓶打開,從里面倒出一粒黑褐色的藥丸來。
“不是我故意戲耍你們。這個藥的確是解毒的藥,但是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她的毒并非是尋常的,我還是那句話,只能有七成的把握。
不過,你們可以放心的是,就算是毒不能完全解,至少不會危及她的生命,為你們爭取了時間,可以再想其他的辦法。”
云景心頭一震:“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只要用了這種藥,就可以保住性命,就算不能醒來,至少可以讓她活著,是嗎?”
說到“活著”這兩個字的時候,云景的心頭又是猛的一收,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握住。
意空大師點了點頭:“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
現在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無論如何,先保住蘇南衣的命,只要有命在,就算是暫時不醒,總歸是還有希望。
云景上前緊緊握住蘇南衣的手,他們兩個的手都很涼。
云景看著蘇南衣的臉,她真的像是睡著了。
用力的閉了閉眼睛,云景低聲說:“好,那就開始吧!”
意空大師從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來。
夏染忍不住問道:“不是要用藥嗎?為什麼還要拿匕首?”
意空大師面對他的質問也不生氣,耐心解釋:“她中的毒不同于別的,這解藥也不同于別的,不是讓她用來吃的,還是直接用在傷口處,要想讓藥效發揮的更好,就得把傷口割開。”
云景身子微微顫了顫,割開,這兩個字就像鋒利的刀割在他的心上。
他轉頭看著蘇南衣受傷的地方。
意空大師手里的匕首十分奇特,刀尖翹起來,彎彎的像是一個小鉤,他手下用力,那只鉤子就進入到蘇南衣的腿里。
夏染閉上眼睛,猛地轉頭看向別處,眉頭緊緊皺起來,雙手無聲的扣住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