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宸傳旨,把我母妃招到宮中去了,丫鬟婆子說,已經走了半個時辰,那個時候我應該還沒回府。”
夏染聽到這個消息也很愕然,看看這個時間應該就是顧西宸故意打了個時間差,說不定,還是派人暗中跟著云景,知道他沒有回王府,所以匆忙傳旨,把太妃誆進宮去了。
難怪云景生氣,這放在誰身上誰都得生氣。
“那你現在要干什麼?就這麼怒氣沖沖的闖進宮去?”
“我必須得進宮,總不能看著我母妃被困宮中不去管她。”
夏染明白他的心情:“但是這種情況,越是這樣,你越要冷靜,太妃應該不會有危險,顧西宸就是用她來威脅你,如果有絲毫的閃失,他也沒辦法交代。你這樣貿然進宮去,即便去了又能如何?”
云景張了張嘴話還沒有說完,夏染拍拍他的肩膀:“你別著急,先別生氣,咱們倆冷靜下來好好的說一說,比方說,你現在進宮了,見到了顧西宸,你應該對他說什麼?”
云景設想了一下這個場景,一下子就啞了,是啊,能說什麼?
難不成他要對著顧西宸大吼大叫,讓他把母妃交出來?
這顯然是行不通,他進宮也不能帶太多的人,再說,就算帶了很多的人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逼宮謀反嗎?
就這一個君臣的身份,直接就把他給束縛住了。
云景深深的涌起一股無力感,他現在終于發現,身份之間的鴻溝,有多麼難以跨越。
夏染看著他的臉色幾經變換,就知道他想了不少,微微嘆了一口氣,把他勸回王府。
“我知道你很著急,太妃出事我也很著急,并非只是嘴上說說,但如果貿然前去,不但救不了太妃,還會把你自己也搭進去,現在北離王府必須平穩,不能出任何的波瀾,南衣還在這里啊,她現在……”
夏染的語氣一頓,苦笑了一下接著說:“當然太妃也要救,但分怎麼個救法。我想顧西宸把太妃請入宮中,應該就是為了讓她勸服你娶靈女的事情。”
云景哼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若是別的事情,我母妃可能還會退步,但如果是這件事情,她是半步都不肯退的。”
“此話何意?”
云景看著他哼了一聲:“能有什麼意思?就是表面上的意思,我母妃早就跟我說過,她這輩子只認南衣一個兒媳婦,其他的靈女她一概不認,就連我現在放在府里的那個暗衛,她一眼就瞧出來了,甚至當時就問我,不讓暗衛向她請安,嚴厲的敲打我,若是敢辜負南衣,一定和我勢不兩立,就是要跟著南衣走,也不會再理我這個兒子。”
夏染:“……”
他知道太妃喜歡南衣,他還真沒有想到會是喜歡到了這種程度。
在為蘇南衣高興的同時,心里不免又有些擔憂。
若是太妃和顧西宸心情假意假意答應,那也還好說,如果太妃真的嚴辭拒絕,若是把顧西宸給惹惱了,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太好說。
在他看來,現在的顧西宸就如同一個瘋子,指不定會干出什麼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此時的云景也冷靜下來,他也意識到要是硬碰硬,現在還不是顧西宸的對手,此刻還未到真正撕破臉皮的時候。
他咬了咬牙:“也罷,那我就給宮里的人傳遞消息,讓他們告訴母妃,無論如何,先把顧西宸穩住,成功脫身了再說。”
夏染不再多問,他也清楚,北離王府這麼多年,勢力之廣之大,是他沒有辦法想象的。
以前云景腦子不清楚,對于這件事情可能不知道,但現在他已經清醒了這麼長時間,一定對以前的勢力有所收復,在宮中有幾個人再正常不過的事。
云景和他告了別,騎馬去茶樓,夏染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些事情全都是因為顧西宸而起,早知道當年就應該弄死他。
想起當初自己還為他花錢,用自己的實力給顧西宸幫了不少的忙,讓他的勢力迅速擴大下來,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枉他經常吹噓說什麼自己眼力好,看人一看一個準,可是,這麼多年來,看錯了顧西宸一個叫足以讓他懊悔不已,蘇南衣甚至是搭上了身家性命。
他暗暗苦笑,只能怪自己和蘇南衣及不如人人家心狠手辣,勝出一籌啊。
他低著頭往王府里面走,剛走沒兩步,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喊他。
一聽到這個聲音,他就渾身直翻雞皮疙瘩,頭也沒有回繼續向前走,身后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愣是拼命裝著沒有聽見,腳步越來越快,一溜煙的往里跑。
司徒松白遇見他這樣,反而不著急了,站在原地:“你跑你盡管跑,我告訴你,你可別后悔!我手里有你想要的消息!”
這話就跟釘子一樣,直接把夏染定在原處。
他又是咬牙又是跺腳,最終還是轉過身來,慢慢走到王府門口,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
“喲!這不是司徒公子嗎?怎麼有空到這兒來,真是幸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