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主把神醫谷交給了她,自己樂得清閑自在。
神醫谷對于她來說,就像是打開了一方新的天地,她每天都在里邊兒看各種各樣的藥材,像一株小草幼苗,每天都在瘋狂的吸收著營養。
那今年可真是快樂啊,過得無憂無慮,除了藥材什麼都不用想。
再后來,她慢慢的長大,天醫府也名聲鵲起,漸漸的入了皇家的眼。
先皇覺得她們父女人才難得,給了他們越來越多的權力,他們也成了越來越多權勢爭相拉攏的對象。
蘇南衣很討厭那些,并不想卷入政治斗爭,也不想站隊,也沒覺得哪個皇子可以成為新皇,成為了新皇,又對她有什麼樣的影響。
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
直到那次入皇宮參加宮宴,不小心差點兒受傷,自那之后,她就認識了顧西宸。
現在回想那夜的刺殺,也是安排好的吧。
顧西宸的闖入,正式拉開了她生命另一條道路的序幕,她的命運因此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其實不只是她,連同她的父母,她的家,都因此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先皇的死,顧西宸登基為皇,她還沒有來得及從這些事情當中回過神來,那一道抄家的圣旨就狠狠的砸下來。
她恨,她后悔,可是一切都于事無補。
一刀狠狠的插入她的心脈之中,那樣的痛徹心扉。
那種清晰的疼痛,讓她至今都難以忘記,她終于忍不住尖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云景中握著她的手,喃喃的訴說著自己對今后一切的憧憬,忽然間聽到蘇南衣聲尖叫,隨即見她睜開了眼。
他立即站起身:“南衣,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傷口痛不痛?”
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可是蘇南衣依舊只睜著眼睛,定定的看著他,什麼也不說。
這樣的眼神讓眼角心里有些不安,他伸手去摸蘇南衣的額頭。
蘇南衣卻偏頭,躲開了他的手。
“你干什麼?”
她的聲音冷靜平靜無波,沒有半分的感情色彩,這樣的聲音,如同冰珠子一樣,讓云景的心頭不禁冷的發顫。
“南衣……”
蘇南依目光清冷地盯著他:“你是誰?”
云景一呆,如遭受雷劈,眼睛緩緩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蘇南衣。
“南衣,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云景啊!我是你的夫君啊!”
蘇南衣的眉頭狠狠皺起來:“夫君?什麼夫君?我根本都沒有嫁人,哪里來的什麼夫君?”
一連三個問題,直接把云景給問懵了,也被否定了身份。
他手足無措,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蘇南衣會恨他,罵他,甚至打他,哭著說他忘恩負義,這些他都想到了,只要蘇南衣不離開,肯聽他說話,他就有辦法有耐心,讓蘇南衣重新接受他。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蘇南衣竟然不記得他了。
他呆愣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腦子里一片空白,嗡嗡的響。
此時,小桃聽見聲音,從外面跑進來見蘇南衣醒了。
她喜出望外,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一下子沖到床邊,握住蘇南衣的手:“小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大夫!”
蘇南衣握著小桃的手:“傻丫頭,你忘記了,你家小姐我就是大夫,我沒事兒,沒有什麼不舒服,就是有點口渴,你倒杯水給我喝吧?”
小桃連連點頭,抹著眼中的淚,慌忙的去倒水。
思格蘭也聽見了,帶著小猴子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想要大聲的尖叫,又怕吵到蘇南衣,張張嘴又小心翼翼的把聲音壓低,顫抖著說道:“蘇姐姐!你總算是醒了,都嚇死我了,我都多怕你醒不過來,你醒了,實在是太好了!”
她一邊說也一邊哭了起來,蘇南衣笑著給她抹了抹眼淚。
“傻姑娘,你哭什麼?我怎麼會醒不過來,我只不過是睡了一覺,睡的時間有點長了而已。”
思格蘭抽抽搭搭的:“才不是呢,你不知道你有多嚇人。”
正在說著,意空大師和胡神醫,還有老修,三個人也一起走進來了。
大家看到蘇南衣醒過來,都十分高興,意空大師上前給蘇南衣把了把脈,連連點頭:“行了行了,真是太好了,醒過來就好,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總算能讓人松口氣了。”
胡神醫也過來給她把脈:“嗯,的確是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要再喝兩副補氣血的藥,好好的休養休養,就沒有大礙了。”
蘇南衣看著他們倆,笑瞇瞇的問:“真是奇了,意空大師,你也屈尊降駕,管這些俗人俗事了?還有胡神醫,你什麼時候游歷回來的?”
不等他們兩個人回答,蘇南衣透過人群,又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老修。
她微微一愣,目光四處尋找,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想看的人。
“老修,你怎麼回來的?什麼時候來的?思源呢,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老修心里有點兒堵得慌,但是他沒有表露出來,笑瞇瞇的說:“我是剛到不久,思源沒有來,他有事兒耽擱了,先讓我來看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