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人不用我說,你比我更清楚,一向沉默寡言,把自己的難處都壓在心底,不會隨便給別人找麻煩。
一直回到國內,我才發現他氣色不對,他這才掩飾不住了,跟我說了實情。
他的脈象很弱,尤其心脈脆弱的緊,不能生氣,不能情緒激動,也不能太過激烈的運動,否則的話,就會心脈斷裂而亡,你也是醫者,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吧?”
老修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頗有點兒反正就是這樣,他也豁出去了的感覺。
他這種態度,反倒讓蘇南衣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聽到最后,蘇南衣沉默不語,老修看似表面上無所謂,其實心里已經跳成一團,他現在說的話,有八九成是真的,但是還有一部分沒有說完,他不是不想說,但是他不能說。
他只希望這次能夠過了這一關,只要這次闖過蘇南衣的盤問,也許以后他都不會再問了。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蘇南衣的神色,見她久久無言,心里又開始有點慌。
“你什麼意思?不會是還在生氣吧?我已經跟你說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蘇南衣回神對著他緩緩點頭,多余的話沒有再說,轉身就往院外走。
老修反而有點兒莫名其妙,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生怕她再一生氣撒手不管,那他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
那還不如在國內守著陸思源呢。
他此時也顧不上別的,撒腿跑到蘇南衣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眼睛盯著他:“你這是干什麼?什麼意思啊?你不會想著找個借口不管了吧?沒錯,我沒說實話是我的不對,但我也沒有惡意呀,你若是因此就不管了,那那可有點兒不仗義了!”
老修也不敢把話說的太過分否則,蘇南衣真的惱了,那可就糟糕了。
蘇南衣看著他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誰跟你說我要撒手不管了,對方是思源,我能不管嗎?你腦子里都在想什麼?”
老修愣了愣,老臉有點發紅。
但是他一直信奉一個原則,只要他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那什麼,那你究竟什麼意思?你一言不發的轉頭就走,可不讓我誤會嗎?”
他還有理了。
蘇南衣淺淺嘆了一口氣:“之前是我不知實情,所以只覺得事情緊急,但也沒有到十萬火急的地步,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必須要盡快的去找解決的方法,難不成還在這里和你閑聊天嗎?”
老修的眼睛瞬間亮了:“那可真是太好了,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去怎麼樣?”
見蘇南衣盯著他,他又急忙解釋:“你放心,我并不是想著監視你,或者怎麼樣對,你不放心什麼的,我只是想著看事情的進展,也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這個院子里急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的好。”
他說完又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討好:“這種感覺你應該能理解吧?”
蘇南衣看著眼前的老修,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為了陸思源漂洋過海,穿山越嶺的,只身一人來到這里,別的不說,單憑這股子情意,就足以讓人感動。
蘇南衣對老修也深感敬佩,之前人家就幫著自己一路上一同去找藥,說是幫她,其實上還是為了陸思源,這個人情她必須得認,也一直欠著。
想到這里,蘇南衣的神色緩和了幾分,語氣也溫暖不少:“你也不必如此,當初我欠你的恩情,一直都記在心上,送你那些東西,也是聊表謝意。
如今你千辛萬苦的來,又是為了思源,別說是你親自來,就是派個其他的人來,得知這個消息,我也不會袖手不管。
思源是我出生入死的朋友,我們之間的情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理解的,我也不需要其他的人理解,單憑你對思源的這份心思,我也深感敬意。”
她一邊說著,一邊對老修行了個大禮,老修眼睛一熱,側身避開:“你也不必這麼說,咱們都是朋友,一起出生入死過,若非是我信得過你們,也不會想到來找你們,對吧?咱們的情分我覺得足夠深了,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
他這番話倒是說得深得蘇南衣的心思。
“那就不必再多說了,思源的事情我會當做首要的事情來辦,你若是想要跟著也無妨,只管一起便是,如果不想那就在院子里休息,每日的情況我都會來向你說明。”
老修連連點頭:“我要跟著,沒事兒,我不用休息,我這一把老骨頭還撐得住。”
既然他這麼說了,說的又肯定,蘇南衣也就不再多言。
和他告了別,約定明天問過夏染之后,一起出門去尋找消息,蘇南衣這才轉身離去。
一切都有了計劃,老修總算是松了口氣,他抬頭看看夜空,也不知道現在陸思源究竟怎麼樣了,但愿他能夠挺得住。
希望這一次的中原之行,能夠急切順利,可以早早的回去解決陸思源體內的情況。
同時,他也暗暗慶幸,自己這一步實在是走對了。
蘇南衣,云景和夏染他們,都是值得生死托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