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官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翼王好好的,為什麼要這麼干?
別說皇帝,就是他們也看得出來,這事兒八成就是翼王干的。
已經是辯無可辯了。
現在他們要考慮的是,怎麼把翼王的處罰降到最低,想要逃脫,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翼王心里也是苦不堪言,上面是顧西宸,左邊是平南侯府的老夫人,無論哪一個都對他怒目相對。
面對這種情況,他也只能咬定了牙關,他不知道,這些奴才是惡意攀咬他,以泄私憤。
平南侯府的老夫人冷笑一聲:“若說王爺府里的管家是故意攀咬,您這還勉強說的過去,那麼醫館里的大夫呢?你手底下的侍衛又被派去殺那個管家滅口的事兒呢?
還有香料店里也有出入貨的記錄,他們和您無冤無仇,犯不上攀咬您吧?
您府里的二管家如果想要栽贓陷害你,有的是辦法,為何偏偏就挑中我平南侯府呢?
他一個二管家,根本不懂香料的粗人怎麼就曉得去買那種香料?誘使我家的馬受驚,然后還串通大夫,這一系列的事情,難道只是一個小小的管家自己就能夠做完的嗎?
王爺,您是皇親國戚不假,您身份尊貴也不假,我平南侯府地位比不上您,可并不代表可以任人宰割!
今日您必須得把話給我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則的話,只是一句奴才攀咬,可交代不過去!
照您這麼一說,天底下的案子就都簡單了,府里的奴才做了惡事,當主人的只說一句不知道,只追究一個管教不嚴之罪,那這天底下,那這巍巍皇城,豈不是人人自危,還有什麼安全可言?!”
老夫人字字珠璣,言辭鏗鏘,響徹在大殿之上,振聾發聵,讓每一個官員都心情激蕩,不知道如何應對。
云景站在一旁,本來還想出手相助,但看此情景,翼王自己作死,竟然當眾要想滅二管家的口,就連他的說詞也都省了。
老夫人也給云景遞過眼色,這種情況之下,他自己就能夠應對,不必再牽扯云景進來。
畢竟,皇上也不樂意見到他們兩家走得太近。
顧西宸對老夫人的咄咄逼人十分滿意,他眼中閃著狠光,眼底深處閃過喜色:“翼王,你怎麼說?”
翼王現在能說什麼?
他感覺自己已經無話可說,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局。
明明是他布了一個局,讓顧西宸心煩意亂,無可退讓,顯示出他這個皇帝的無能。
可到現在,他自己卻像是鉆進了一口布袋里,怎麼也逃不出來了。
他實在是不明白,這件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反轉成了這樣,明明是萬無一失的事。
無意中,他的目光掠過站在一旁的云景,他的心頭微微跳了一下,不知道怎麼的,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件事情變化的如此之快,會不會和云景有關?會不會是……
要不然,二管家好好的,怎麼會被抓到平南侯府?
侯府現在已經全是一屋子女子,即便是她們和尋常的女子不同,但也不可能辦事如此干脆利索。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無法再按下去。
翼王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的很有可能,可是,他沒有證據,就連現在,云景在朝堂之上也沒有說過什麼話。
他心里五味雜陳,腦子里一團漿糊。
云景察覺到他的目光,偏頭看了看他,毫無顧忌的和他對視。
四目相對,翼王看到云景那一雙黑亮的眼睛銳利,就像是能夠瞬間劈開他的脊骨,看到他內心的想法一樣。
翼王心頭很狠的一跳,像被人用力掐住了心尖兒。
他倉皇的收回目光,對著顧西宸說道:“皇上,臣真的是冤枉的!臣與平南侯府無冤無仇,實在犯不上去暗害她們。”
顧西宸聲音里帶著笑,只是這一笑,怎麼聽起來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朕剛才問過你,你究竟是沖著平南侯府,還是沖著朕。
現在,你說與平南侯府無怨無仇,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是沖著朕來的,你所做的一切,就是想給朕找麻煩,讓朕臉上無光是不是?
所以,無論對方是不是平南侯府,都不重要,只要能讓朕焦頭爛額,讓人覺得,朕沒有這個能力坐皇位就行了,是不是?”
這話可說的太重了,即便是翼王心里就是這麼想的,可他也不敢承認。
他深吸一口氣,掀袍子跪下,大聲說著冤枉,然后用力地叩頭,一聲一聲,響徹大殿。
其他的百官,尤其是他陣營里的那幾個,也都匆忙跪下。
誰都沒有料到,皇帝竟然這麼說,把事情挑的這麼明,可越是這種明面上的事兒,他們反而是永遠不能承認。
隨著他們幾個跪下,其他的文武百官也都跪下,口里山呼萬歲。
面對這種情景,百官們都表現的誠惶誠恐。
朝堂之上還站著的兩個人,就是平南侯府的老夫人和云景。
老夫人手里的拐杖,雖然說不是先皇所贈的,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權利,但這根拐杖上的寶石,乃是先皇嘉獎老侯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