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按照王順所說的,去隔壁村子上找劉叔。
本來還以為他們頭一次到這個村子里來,從一個村里找出一個人來,應該不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情。
可沒想到,稍微一打聽,人人都知道,他們甚至一點彎路都沒有走,順利的就找到了劉叔家。
這位劉叔,應該是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大家都這麼稱呼他,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尊敬的正式稱呼。
到達他家之后,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微微驚訝,
這個村子雖然比不上夏染莊子所在的那個村,但也不算窮。
可是像這位劉叔,家里蓋的這麼好的房子,還是獨一份兒。
難怪一說他家都紛紛指路,不會懷疑有其他的人,順利的就找到了。
高門大院,院墻外頭干干凈凈,看起來是每天都有人打掃,連瓦上都沒有什麼堆積的塵土。
門前還有兩座小小的石獅子,門扇上掛著銅環,光芒燦燦。
老修正想著上前叫門,里頭有人把門打開了,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出來,看到他們三個問道:“你們找誰?”
夏染笑瞇瞇的說:“請問這里是劉叔的家吧?”
家丁點點頭,目光在他們三個人身上一轉,好像是明白了他們的來意,對他們也算是客氣。
“你們是來找我家老爺辦事兒的吧?我家老爺正好在家,跟我來吧!”
三人心里微微一顫,看這樣子經常有人來找劉叔。
連他家里的傭人見怪不怪了。
一路跟著家丁往里走,他們都不著痕跡的觀察這個小院子。
里頭也建得可以,不過大概是因為只看重錢,沒有什麼文化底蘊的緣故,看起來有些粗獷,不夠雅致,有的地方純粹就是為了體現自己有錢而胡亂造的。
看到這種情形,三個人也就沒有了再看的興趣。
不過,他們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這位劉叔可是富的流油啊!
在這種小村子上,他究竟是怎麼這麼富的呢?
夏染的莊子就在隔壁村,周圍的這幾個莊子,他也有所了解,并沒有一家是姓劉的。
若是在鄉下,沒有地,沒有莊子,那靠什麼來掙這麼多錢呢?
他的心里緩緩打了一個問號,心里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
可是那個想法終究是太過殘忍,他并沒有去深想,甚至在心底深處,不太希望會是真的。
正在胡思亂想,自相矛盾的時候,到了前廳,家丁讓他們等著,然后去找劉叔。
看看左右沒人,夏染壓低的聲音,對老修和趙大人說:“這個劉老頭可是不一般,咱們得小心應對,千萬可別露了馬腳,按照咱們在莊子里說好的。”
老修是沒問題,逢場作戲的事兒,他干的實在是太多了,做起來那是得心應手。
兩個人把目光齊刷刷的對準趙大人。
他們三個人當中,唯有趙大人從來沒有演過戲,而且還總是一副官架子,倒也不是他擺譜,而是多年的習慣養成,就比如說這個走官步,純粹就是下意識已經變成了習慣。
趙大人看著他們倆盯著自己,臉上有點發燒,壓低了聲音,點點頭:“你們放心,我會注意小心的。”
夏染還正想著再叮囑他幾句,聽到外面腳步聲響,三個人都立刻噤聲。
夏染和趙大人后退一步,垂著頭不說話,老修轉臉向外看過去。
走來的人除了剛才那個家丁之外,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袍,腰間纏著玉帶,一側還懸掛著兩塊玉佩,走起路來叮叮當當的響。
腳上穿著黑色的綢緞靴子,看起來也是無比精致,只可惜他的身材微胖,長得就比較矮,怎麼看著都有點滑稽,沒有什麼氣度,反倒有點兒好笑。
他頭上戴著玉冠,一頭的頭發……
老修有點納悶,像他這個年紀按說應該是頭發花白了,可他這一頭頭發,卻是漆黑一片,沒有一根白發,配上他臉上的掩飾不住的皺紋,怎麼看著都有些別扭。
不過,老修壓根就不會把自己這種情緒露出來,他上前幾步拱了拱手:“劉老哥,好久不見了!你越發的精神了!”
走近了,老修仔細一看,這才看出來,原來他是染了頭發,難怪如此漆黑。
雖然不知道是用什麼染的,反正黑的發假,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
老修心里暗自好笑,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以前只見過大多數的女子,不愿意面對容顏老去,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男子染發的。
劉老頭臉上帶著幾分傲氣,本來就沒怎麼看得起其他人,現在也挺老修張嘴叫他劉老哥,再一看老修身上的這套衣裳,也是不錯的緞子。
仔細聞一聞,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兒,這香氣像是用上好的香料制成,而且見老修紅光滿面,一雙眼睛也是明亮,就知道此人的身份并不簡單,所以臉上的傲慢也淡了幾分。
不過他聽得出來,老修對他的稱呼是十分熟絡的,可是他仔細瞧瞧,卻不記得眼前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