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松白依舊不動聲色,看著面前的禿頭,手指快速的握著工具,在小玩意兒上頭掠過,沒過多久,那個已經閑置了很久的小東西,就在禿頭的手里重獲新生。
那是一只小木鳥。
已經壞了很長時間,如今在禿頭的手中又重新振動,翅膀嗡嗡的飛了起來。
小木鳥在半空中盤旋著,最終落在司徒松白的肩膀上。
禿頭得意的笑了笑:“怎麼樣?公子在下沒有撒謊吧?”
“大師果然有才藝,這一手的確讓我刮目相看。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修別的?”
禿頭一臉得意洋洋,拍了一下胸口:“公了只管說了來,想要修什麼,只要是與機械有關的東西,什麼都可以,不在話下。”
司徒松白手指輕輕抓住小木鳥,漫不經心的說:“只要大師能夠修得好我想讓你修的東西,那別說是肉面,就算是天天吃肉,也沒有問題。”
禿頭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欣喜異常:“頓頓都吃肉,我還要再加一壺好酒,每天都要喝這種好茶。”
司徒松白還以為這家伙會提出什麼了不得的條件,沒想到竟然只是吃吃喝喝,那也就證明此人并沒有什麼大志。
她心里暗自好笑,這樣也好,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掌控。
她欣然點頭答應:“沒問題,只要大師能夠修得好,一壺好酒,可以變成兩壺,十年的陳釀,可以變成三十年的陳釀。”
禿頭眼睛豁然大亮:“一言為定,不知道公子要讓我修什麼,也是這種小玩意兒嗎?”
“當然不是,什麼小玩意兒能值得這麼多的錢,值得本公子花費這麼多的心思,大師真是說笑了。”
禿頭也不尷尬,搓著大手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司徒松白看著他這副樣子,至少在表面上來說,這家伙算是過了關,不過,究竟是裝的,還是本性如此,那還得再多加幾分試探。
事關重大,她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她給禿頭重新倒上一盞茶,若無其事的問:“不知道大師從哪里來,家在何處,家里可還有什麼人嗎?有沒有一并到京城來?”
之所以是這麼問,是因為司徒松白聽得出來,這禿頭的口音并非是京城人,而且好像距離京城還不近。
“在下孑然一身,行道江湖,并沒有什麼家人,從來處來,早已經離鄉多年,不提也罷。”
司徒松白淺淺笑了笑垂眸,看著杯子里的茶水,暗自思索他這番話有幾分可信性。
“大師是出家人嗎?”
禿頭嘿嘿一笑:“公子真是說笑了,在下怎麼會是出家人呢?出家人不會喝酒吃肉的呀。”
司徒松白并不以為然,短促的笑了一聲說:“這可不見得,有些事不好說的那麼絕對。”
禿頭的眉毛挑了挑,緊接著哈哈大笑:“公子果然非同尋常,我與你接觸,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不錯,我曾經走投無路,想過去做和尚,也做了幾天,但實在是受不了他們的那些清規戒律,更重要的是,不能再喝酒吃肉,實在是難熬,就在他們要往我的頭上燙疤的時候,我就跑了。”
原來如此。
他這麼一說。司徒松白倒覺得像是他干出來的事兒。
簡單的情況做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她就問這和尚是從哪里學的這門手藝,和尚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只說他的老師曾經叮囑過他,不可隨意泄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這個也無所謂,他會自然就好,只要能夠把他會的,運用到樓下的那些機關上,就沒有問題。
做了大致的了解,接下來的,就是讓這個和尚去樓底下的機關處,看看他究竟有幾分真能耐,能不能把那些東西收拾好。
如果能收拾好,那就是還有些真本事,養他些日子也無妨,他修得好,提出什麼條件來都可以。
但如果根本沒有什麼才能,只會在這里夸口,還想著無賴似的要吃要喝,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禿頭也有幾分著急,環顧左右:“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去看一看,你要讓我修的東西啊?”
司徒松白慢條斯理的喝了一盞茶:“不著急,等晚上再說。”
還要等到晚上?
禿頭心里有些納悶,但還是沒有多問。
天下第一樓,雖然是茶樓不是酒樓,但也有住宿的地方,司徒松白給禿頭安排下住處,讓他好好去休息,耐心等待。
叮囑他暫時不要出院子,吃喝自會有人送來,等到晚上的時候,再帶他去看。
禿頭想了想,反正這兩天也是風餐露宿,他也累壞了,正好趁著機會好好休息,所以他點點頭答應。
司徒松白把他送到院子里,轉身要走的時候,禿頭又叫住了她。
司徒松白回頭看著,這個家伙欲言又止,胖臉上有些紅光的樣子,就預感到他要說的事情,不是什麼好事。
“大師,還有什麼事嗎?”
“我的意思是說,能不能給我安排個人伺候?”
司徒松白眼底深處飛快閃過一絲鄙夷,看著他這副樣子,應該是不是想要小廝之類的,是想要個丫鬟吧?
不過,司徒松白對于這種事情,也不會去費腦子,點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