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發了一場燒,書青瑤沒什麼胃口,隨便喝了幾口雜糧粥,就把碗放下了。
對面的阮文慧已經吃好了,正在和老知青蔣琴聊天,她現在看書青瑤不爽,看她做什麼都礙眼。
見書青瑤沒喝粥,故意找茬道:“書青瑤,你這麼遲下來,又不吃早飯,該不會今天又要請病假吧?我們這些人大熱天天天干活,你倒好,整天躺宿舍休息,下鄉來做大小姐來了?”
書青瑤正在和唐曼凝聊天,被阮文慧打斷了話,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在宿舍吃了別的,吃飽了,現在吃不下了,怎麼了?”
阮文慧被她這樣一懟,臉上笑容一僵,有些憤恨地收回了視線。
她知道昨天書青瑤去了一趟鎮里,也不知道偷偷買了什麼好東西藏在房間里,這個小氣鬼,都不知道分享!
她下鄉來以后,家里就寄了一次糧票和錢,看堪堪也就只能一個星期去鎮里小館子里搓一頓,哪里像書青瑤這樣,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兩斤豬肉五斤白面請客吃飯?
想到書青瑤背著她吃好吃的,阮文慧心里就一陣不舒坦——書青瑤的東西,不就是她的嗎?明明一直是這樣子的!現在她竟然吃不上了!
知青們吃過早餐,就要上工了。
大隊長靳壯過來給每人發了一把鐮刀和手套,都是用過的,告訴知青們今天要去田里割麥子。
這活不容易,大熱天能把人曬脫一層皮,但是新來的知青們草也拔的差不多,也該跟上大部隊干活了,總不能天天做最輕松的。
阮文慧搶到了一把比較鋒利的鐮刀和干凈的手套,正得意呢,就見書青瑤坐在原地沒動,靳壯也沒分配給她任務,就要帶隊出發了,急的一把拉住靳壯的手臂,“大隊長,書青瑤呢?她不用來嗎?”
她嗓門大,一嗓子把出發干活的知青們視線都集中了過來,眾人看了眼還坐在原地吃早餐的書青瑤,也有些不滿了。
“大隊長,書知青今天不用干活?”
“大隊長,她為什麼可以不用干活?”
阮文慧怒氣沖沖道:“大隊長,你這可太厚此薄彼了,是不是她送了你什麼東西,你才這樣幫著她?”
這話一出,眾人看向靳壯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收禮這種事雖然別的大隊也有,但是靳壯是出了名的大公無私,有知青送衣服送手表想讓人家找個輕便的活兒,他都沒答應,怎麼就收書青瑤的了呢?
看她長得好看?
兩個人有染了?
靳壯憨厚黝黑的臉頓時閃過一絲怒意,狠狠瞪了阮文慧一眼,提高聲音怒道:“阮知青,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那憑什麼書青瑤不需要跟我們一起去干活?大隊長,你這事做的太不好看了!”阮文慧不依不饒。
她看了眼不遠處白白凈凈的書青瑤,想到她不僅勾搭了村民幫她干活,現在連大隊長都徇私偏著她,她還想出了廠大家都是一個起跑線的,沒想到還是跟在廠里一樣!
這個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男人!
阮文慧尖銳著嗓子沖著書青瑤道:“書青瑤,你下鄉干出這種事,簡直是給你爹媽蒙羞!”
“我干出了什麼事,給我爹媽蒙了什麼羞?”
書青瑤從餐桌前走了出來,走到阮文慧面前,精致白凈的小臉罩著一層寒霜,冷冷的看著阮文慧。
阮文慧還是平生第一次接觸到書青瑤這樣冷颼颼的眼神,活像下一秒就要拿刀捅她脖子,她后退了一步,有點慫,但是看眾人在,諒她也不敢對她動手。
于是梗著脖子趾高氣昂道:“你下鄉亂搞男女關系,你要不要臉?你敢說昨天那個幫你干活的男人跟你沒關系?”
書青瑤語氣平靜:“嗯,我是在追謝賀章,但是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阮文慧睜大眼。
“男未婚女未嫁,我還不能追咯?至于你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和大隊長的事,”書青瑤一抬手,猛地抓住阮文慧的頭發,用擒拿的手法一把將人按在墻壁上。
“砰!”地一聲,阮文慧腦袋磕在了墻壁上,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再敢胡亂編排我的事,你小心你的舌頭!”
阮文慧不可置信的掙扎,不明白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書青瑤怎麼會力氣這麼大!
書青瑤上輩子家里發財了以后,她父親就請了教練教她擒拿防身,擒拿用的是巧勁,對付男人可能不太行,但是對付體格差不多的女人就是簡簡單單。
“好了好了,別吵了!書知青,把人放了!”
靳壯一個頭兩個大,不得不出來打圓場。
書青瑤松開她,阮文慧狼狽的后退了幾步,看著書青瑤的眼神,就跟見了鬼似的,她看到了書青瑤眼底的狠。
靳壯道:“書知青以后要去小學教書,以后就不用上工了。她的工分每天10分,計算進我們大隊,也是給我們生產隊掙工分,她并沒有白吃糧,書知青也靠自己勞動賺了工分,大家不要再吵了!”
赫連村一個成年男人一天就是10個工分,而婦女和未成年人會低點,比如一個普通婦女勞動一天是8工分,未成年是5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