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姜綰出去的時候，迎接的是眾人特別復雜的視線。

　　有震驚有驚訝有不信有狐疑，姜綰都坦然接受。

　　“姜大夫，你真的能徹底解決天花嗎？”

　　“咱們有救了對不對？”

　　“我們還能活著出去是嗎？”

　　“……”

　　院外病人們希冀的望著姜綰，那眼神讓人心疼，饒是冷清如姜綰，第一次有些心軟。

　　“姜大夫，你可千萬不能說大話，不能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失望。”

　　一個和江大夫年歲差不多的老大夫小聲提醒姜綰。

　　看來他還是有些不信姜綰，姜綰也不生氣，只是笑笑。

　　“我姜綰從不說大話，說能解決就能解決。”

　　一句話徹底堵住了對方的嘴，而姜綰則淡定自若的繼續給大家接種牛痘。

　　宋九淵遮擋住臉上的痕跡，緩緩推著輪椅出來。

　　“我來幫你。”

　　“不用，你在旁邊休息就行。”

　　姜綰扭頭看了他一眼，繼續手里的動作，就在這時，潘宏巖小跑著進來，他神色很尷尬，有些難以啟齒。

　　“姜大夫。”

　　“怎麼了？”

　　姜綰頭也不抬的繼續手里的動作，感受到潘宏巖的猶豫，她了然道：

　　“外面的守衛不肯進來是吧？”

　　“是的。”

　　潘宏巖抓了一把頭發，“他們擔心和你接觸會感染上天花。”

　　本來在外頭是有些感染的風險，可是一旦進來，大部分都會感染。

　　權大夫義憤填膺，“姜大夫是為了他們好，他們還不領情？”

　　“他們…不太相信。”

　　潘宏巖沒說的是，他說讓姜綰來門口幫他們接種，結果也被拒絕。

　　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們不肯進來也不許他們出去。

　　“無妨，你忙你的，等他們有癥狀會進來的。”

　　姜綰也沒勉強，那些人接觸過他們這些病人，早晚都會進來。

　　等進來幾個，加上院內的人恢復，他們會進來的。

　　“到時候姜大夫你也拿拿喬！”

　　權大夫很生氣，比姜綰本人還生氣，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一早起來她也沒顧得上吃東西，而是給每個人都接種了牛痘。

　　等她忙完，已經餓的饑腸轆轆，宋九淵手里端著早飯。

　　“姜綰，來吃東西。”

　　他陰沉著臉，貌似很不高興，姜綰覺得有些莫名，她好像沒惹他吧？

　　“你怎麼了？”

　　姜綰順手接過早飯吃了起來，飯菜的味道還可以，餓的發抽的胃部緩和了一些。

　　“我沒事，快吃吧。”

　　看她沒心沒肺的模樣，宋九淵默默嘆了口氣，和她置氣最終氣的還是自己。

　　她不記得吃飯，往后他提醒她便是。

　　“哦。”

　　宋九淵不愿意說，姜綰也不會勉強，更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她權當沒看見。

　　剛吃完飯，便瞧見小院門口走進來兩個不大的小伙子，他們穿著縣衙的衣服，顯然就是外頭的守衛。

第109章 你是我第一個敬佩的女人

　　“呦，不是不進來嗎？怎麼這會兒也進來了！”

　　權大夫還在替姜綰委屈，見著這倆小伙子，就忍不住刺一句。

　　張小俊和李斯兩人對視了一眼，不好意思的開口。

　　“抱歉，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先前都是我們的不是，還望姜大夫能大人大量。”

　　姜綰還沒開口，權大夫便道：“你們不是很能嗎？現在知道怕了！”

　　“我們信你！”

　　“姜大夫，我知道你能救我們，求你！”

　　兩大小伙眼眶通紅，他們還有大好年華，還沒娶娘子，他們不想死。

　　大抵也知道做主的人是姜綰，他們沒有反駁權大夫的話。

　　“安排他們接種吧。”

　　姜綰已經將接種的方法教給了權大夫，而她則從已經開始從起牛痘的潘宏巖身上提取牛痘。

　　這次天花感染的人數還沒有完全確定，所以姜綰必須做足了準備。

　　等提取的差不多，姜綰才給了潘宏巖解毒丸子，不消一會兒，他身上的癥狀漸漸消失。

　　“姜大夫，你真是神了！”

　　他漸漸的忘記了宋娘子這個稱呼，也是真正的認可了姜綰這個人。

　　“不用謝，我也是為了自己。”

　　姜綰這人說話直，但潘宏巖卻不信，他覺得姜大夫就是個善良有愛心的人。

　　不然大可不必從安全的地方跑來安縣。

　　不僅她，就連好轉的權大夫等人都是這麼覺得的，姜綰和宋九淵相視一笑，倒也沒急著解釋。

　　自從李斯和張小俊進來以后，外頭的守衛進來的越來越多。

　　后頭幾天也不再犟著，全部讓姜綰接種了牛痘，三天過去。

　　最開始的那批重癥都已經慢慢恢復，甚至江大夫都能下床了。

　　姜綰讓門口的守衛去請蘇縣令匯報成果，她也沒有打算一直留在這邊。

　　而一直扭捏著不知道如何見姜綰的江大夫，生怕姜綰走人，幾個健步從屋內出來。

　　“姜大夫。”

　　“活蹦亂跳了，看來恢復的不錯。”

　　姜綰上下掃了一眼江大夫，很是滿意，看來她將牛痘接種法運用的很成功。

　　畢竟當時江大夫是第一個實驗的病人。

　　“還得多謝你。”

　　江大夫臉頰發燙，是燥的，但也不影響他說接下來的話。

　　“江大夫，之前那般不信任你，是我目光短淺，你很厲害。

　　這天花自古以來就是不治之癥，多虧了你，我江雄這輩子沒佩服過女人，你是我第一個敬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