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書院聽講了?”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算出來了?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你們作弊!”
喬吟的話剛出口,便遭到了薛宛然的質疑,她看著薛宛然氣急敗壞的模樣,只覺得好笑。
她是不是傻呀?也不看看站在她面前的是誰。那是太子,是人人推崇的大儒孟先生,她竟然敢污蔑他們。
果然,話音剛落地,江懷律就板起了臉:“薛小姐,慎言。孟老先生德高望重,不容你這般信口雌黃。”
薛宛然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覺得輸給了喬吟很沒面子,非咬著不放:“若不是串通,她一個出身鄉野連學堂都沒上過的人,怎麼可能算得出這麼難的題,還這麼快?這種題,我家算術先生都得一刻鐘解開,你看她寫的稿紙,像是會解題的人嗎?”
薛宛然拿起了喬吟的草稿紙給眾人看,上面寫著一個一元多次方程式,但對眾人而言,這就是一團涂鴉。
但孟老先生看了一眼,突然眼前一亮,一把將稿紙奪了過去。
他越看越有意思,然后朝喬吟招了招手。
“小丫頭,快快過來,你這個符號是什麼意思?”
喬吟一愣,這什麼情況,這老先生看得懂?
喬吟還在發愣,謝遇安輕輕推了她一下,“孟老可不是對誰都會這麼和藹可親。”
喬吟回神,這才發現周圍的人竟然都艷羨地看著她。
喬吟不敢拿喬,忙走上前去,簡單解釋起來:“我沒上過學堂,寫字很慢,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數字符號,另外這個符號表示未知……”
喬吟怕過多暴露,籠統解釋了一遍,沒想到那孟老先生卻越聽越來興趣。
“小丫頭,走,我請你吃好吃的。”
孟老說著就要拉喬吟走,眾人一聽,急了:“孟老,孟先生,您不講學了?”
“哼,我一個徇私舞弊的,哪有資格講什麼學?你們另尋高才吧。”
孟老冷哼了一聲,拉著喬吟就往馬車上拽,生怕喬吟飛了一樣。
喬吟求助地望向謝遇安,謝遇安看著她道:“去吧,等會我去接你。”
就這樣,喬吟被孟老拉上了馬車,一溜煙地走了。
萬眾期待的講學無疾而終,眾人一邊羨慕喬吟,一邊又埋怨地看向了薛宛然。
“要不是她說話不經腦子,孟老怎麼會生氣離場!”
“連孟先生都不放在眼里,你看以后誰還會來他們書院講學,真是愚不可及!”
薛宛然還沉浸在‘自己輸給了不學無術的喬吟’的震驚之中,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捅了多大簍子,直到她父親提著戒尺,渾身發抖地站在她面前。
“你看你今天干了什麼好事?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得罪了什麼人?太子殿下沒有治你冒犯,是太子殿下仁厚。你得罪了孟先生,無疑得罪了整個京城的學子們。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薛宛然挨了一戒尺,身上火辣辣的疼,人也清醒了。她開始后悔和害怕。
她后悔自己不該這麼沖動,她方才就是看著喬吟贏了,陸瑾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她才會一時嫉妒上頭想要推翻結果。
“爹,我錯了,我錯了,我去給孟先生道歉,我去把他請回來。”薛宛然惶恐道。
“孟先生行蹤隱秘,誰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書院請他來講學都是經過謝家轉達的,你現在想起來道歉,晚了。
”
薛父怒上心頭,真是要被這個蠢貨給害死了。
她這沒腦子的,一句話得罪了三個人。
孟先生還是最末,那太子殿下和謝家尤其是謝家才是最恐怖的。
成天就知道盯著那個陸瑾之看,該看的不看。但凡有點眼力見也該看到,今天站在那喬吟身邊的人是誰。
是謝家少主謝遇安呀!
天下有三大書院,第一鶴湖,第二應天,第三白鷺。
他們應天書院能躋身第二,全靠鶴湖書院幫襯。
鶴湖書院是哪?是謝家的族學,匯集天下英才的地方。
謝家族學名額有限,但謝家不忍學子求知受限,年年都會讓他們書院的先生來應天講學授課。
這要是得罪了謝家,他這書院也別辦了,直接關門滾蛋吧。
“爹,你別光顧著生氣,你倒是想想辦法,女兒真的知錯了。女兒愿意去給孟老先生磕頭認罪。”薛宛然見自己父親臉色鐵青,青筋直露,心中越發膽怯。
“是該你去磕頭謝罪,但是不是孟老,是喬吟。”薛父命令道:“我現在就讓人備車,你馬上去負荊請罪。你要好好道歉,連同你之前為了陸瑾之爭風吃醋故意給她下絆子的事一并道歉,聽到了嗎?”
“你要是不把喬吟哄開心了,你就別回這個家了!”
……
講學取消,書院門口的人一哄而散。
“珍品閣新來了一批字畫,瑾之要不要去……”
楚文景想邀請陸瑾之去逛逛,一轉頭看見了陸瑾之那又青又白雙唇緊抿的神色,嚇了一跳。
“瑾之,你這是怎麼了?知道你崇拜孟先生,這次沒能聽到他的講學,確實可惜。”
“喬吟沒看我。
”
“嗯?”
陸瑾之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楚文景反應過來,只能尷尬地說了句:“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