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擺了擺手:“不是大少爺,大少爺那兩天出城辦事去了,沒在京城。”
啊?
喬吟腦子里跳出來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該不是謝遇安吧?
她立即搖了搖頭,挑釁斗毆這種事,只有謝忍做得出來,謝遇安怎麼可能?
“小姐,謝將軍來了,正和大少爺在主院。”
喬吟剛念到謝遇安,房門外便傳來下人的稟告聲。
“嗯?怎麼跑去我爹的院子了?”
喬吟撇去腦中沒頭沒尾的思緒,起身前往主院。
還在院門外,就聽到了喬默的大嗓門。
“哎呀,遇安,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妹非要把我爹的酒挖出來,我怎麼攔都攔不住。你知道的,我妹那麼可愛,她一鬧,我根本招架不住。”
喬默看向謝遇安,“是吧,我妹是不是很可愛?”
謝遇安抿唇,點了點頭:“是。”
喬默忽然皺起了眉頭:“這酒沒了是小事,但是要是讓我爹知道,我讓我妹喝酒了,回來得把我打死!”
“無事,我那還有幾壇御賜的黃封酒,待會我讓人送來。只是……”
謝遇安看了看樹底下那又深又長的坑,“黃封酒怕是填不滿,六十年的女兒紅,老侯爺愛喝嗎?”
女兒紅,他最愛喝了。
謝遇安還是一如既往的上道,喬默拍了拍謝遇安的肩膀,活像丈母娘看女婿,真是越看越滿意。
“愛喝,愛喝,你要是有點別的,也可以送點來。”
謝遇安看著他,心照不宣道:“不知道老侯爺還喜歡什麼,大哥什麼時候得空去我酒窖幫遇安選一選。”
“哈哈,謝老弟,你說話可真客氣。”
喬默又拍了拍謝遇安的肩膀,笑得開懷又爽朗。
喬吟剛進門,就看見了那宛若天坑一般的巨坑,雖然她喝醉了,但她記得分明那樹底下就埋了一壇酒,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大的坑了?
“別聽他胡說的,我爹常說喝酒誤事,平日只有高興時會小酌怡情,從不嗜酒。”喬吟不留情面拆穿道。
謝遇安和喬默聞聲,全都轉頭看了過來。
到手的美酒打水漂了,喬默痛聲大呼:“呔!老妹你胳膊肘不能這麼往外拐!”
謝遇安含笑看著喬吟,喬吟撞上他的視線,不好意思地轉開了,謝遇安視線下移,落在她腰間的玉墜上,嘴角笑意更深。
“沒關系,大哥想喝什麼酒,可以隨時來找我。”
喬默得了這句話,樂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他瞧瞧了眉來眼去的兩人,和謝遇安對了一眼:“那我現在就去看看?”
謝遇安會意,安排道:“大哥坐我的馬車去,車夫知道路。”
“好,好,那我現在就去。”
喬默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囑咐喬吟好好招待謝遇安。
喬吟無語了,這才幾天,喬默已經徹徹底底被謝遇安收服了。
喬吟看了眼謝遇安,注意到他的鼻子還有些紅,昨天那一下撞得還挺狠。
“你的鼻子沒事吧?”喬吟十分內疚道。
謝遇安搖搖頭:“沒事。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
謝遇安指了指她的左耳,喬吟一摸,才發現自己剛剛匆匆出門,少戴了半邊耳環。
喬吟微窘,一邊摘下另外一邊,一邊斜了一眼:“你每天都不用睡覺嗎?”
明明昨晚聊到那麼晚,他從靖安侯府回到將軍府都得凌晨了,今日又這麼早趕來。
喬吟又看了他一眼,也沒見著他臉上有疲態,反倒精神抖擻。
謝遇安說道:“明日就要出發去圍場了,我想你可能還沒準備好趁手的弓箭,就找了一把輕巧的給你送來。
”
說著,望山拿上來一把小巧的彎弓,彎弓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弓身不知用了什麼工藝,竟潛滿了細碎的藍色小亮片,陽光一照,彎弓自帶光暈,十分炫目。
好不好用另外說,但拿出手必須得漂亮,這很符合喬吟擇物的標準。
“真漂亮!”
喬吟愛不釋手,但是,她扁了扁嘴,看向謝遇安:“可我不會射箭。”
“沒關系,我教你。”
謝遇安說教,立馬就上手教了起來。
他抽出一根箭,交給喬吟,然后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搭弓拉弦。
淡淡的松柏香縈繞在鼻尖,喬吟微微側目,謝遇安的側顏近在咫尺。喬吟不受控地,視線落在了他的薄唇上,沒來由地想起了那日在畫舫上,他掐著她的下巴,掠奪似的碾壓揉捻。
平素溫柔體貼的人,突然發狠,也怪刺激的。
喬吟滿腦子里胡思亂想,忽然一只大手落在她頭頂,像擰螺絲一樣,把她的頭扭回了正位,她的視線也隨之落回了弓箭上。
“阿吟,認真點。”
謝遇安的聲音里有微微不滿,他站在她身后,似環抱著她一樣,握著她的手,將弦拉滿,詳細說起了射箭的要領。
謝遇安是真的想教會她,但喬吟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所有注意力都在他灑落的呼吸上和身后那溫暖的懷抱上。
要命,那種被撩撥得心跳紊亂無法獨立思考的感覺又來了。
“放!”
喬吟正胡思亂想,耳邊傳來謝遇安的命令。
她根本沒來得及思考,下意識地聽從了他的命令,松開了手指。
咻地一聲,箭矢飛了出去,扎在了不遠處的樹干上。
謝遇安松開了她的手,側頭問她:“學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