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遇安也知自己是關心則亂,轉頭歉意地看了看喬吟。
喬吟躺在小榻上,朝他笑了笑:“我真的沒事,只是輕傷。”
恰這時,外頭傳來喬默的暴怒聲:“是誰要傷我妹子?有本事站出來跟老子單挑!”
喬吟對謝遇安道:“謝將軍,麻煩幫忙跟我哥說一句我沒事,讓他別沖動。”
“好。”
謝遇安應下,轉身來到了外間,正迎上了滿臉戾氣聞訊趕來的喬默。
“遇安,怎麼回事?我妹跟人無冤無仇的,怎麼可能會被人暗殺?”喬默咋咋呼呼道。
江懷律和謝青璇也趕到,江懷律先把謝青璇交給太醫,確認她腳沒有大礙,這才過來道:“林子已經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刺客,被你擊殺的刺客身上也沒有任何身份標識,一時半會查不到幕后是什麼人。”
謝遇安眉心微擰,“這麼清楚我們的行蹤,肯定是圍場的人。”
江懷律繼續道:“這無冤無仇的,怎麼會有人對一個姑娘下殺手?那刺客會不會是沖著你來的?”
謝遇安回想著當時的場景,那支箭直接飛向喬吟的,沖著喬吟去的可能性更大。
“說來說去,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要害我妹?!我要拿箭射穿他的眼窩子!!氣死我了!!”喬默沒了耐心,“我不管,我要稟告圣上,一定要把那真兇大卸八塊!”
喬默說著便要去告御狀,恰這時,營帳的門簾一動,一個婢女將兩個螺鈿匣送了進來。
“各位主子,這是悅己閣的陸掌柜送來的,說是悅己閣新出的花樣,獻給公主和喬二姑娘把玩。”
謝遇安和江懷律臉色俱是一沉。
江懷律忍不住驚道:“他們這是瘋了嗎?這麼猖狂!”
謝遇安沒有說話,但眼神像是淬了寒冰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喬默看著那兩個人神色都冷了下來,自己卻還是一頭霧水,忍不住急道:“你們打什麼啞謎?”
話音剛落,外面又傳來侍衛的通稟聲:“國公府的陸世子來了。”
“那狗東西來干什麼!找打是不是!”
喬默積壓許久的怒火,正愁沒地方發泄呢。
說罷,卷起袖子就要沖出去干架。
“大哥。”
謝遇安攔住他,面無波瀾地拿起了桌上的弓箭,向外走去。
“讓我來。”
陸瑾之不知從哪聽到了喬吟受傷的消息,聞訊匆匆趕來。
他渾身疲態,但臉上的擔憂之色不似作假。
陸瑾之一邊走,腦海里忍不住想起了當初喬吟為救他受傷那件事,心里一陣羞愧。
當初,他不該那麼任性,任性地把那場無妄之災怪罪在她頭上,更不該那麼冷漠地把她丟下不管。
除了羞愧,更多的是懊悔。
如果他早點發現自己的內心該多好,不用多早,哪怕是早十幾天,在謝遇安出現前發現自己的心意!
陸瑾之心緒復雜,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喬吟的營帳前,忽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殺氣。
陸瑾之抬眸,只見營帳的門簾動了動,謝遇安從里面走了出來,手里提著弓箭,目光森然地看著他。
陸瑾之腳步一緩,挑釁地看著謝遇安:“我來見喬吟!”
謝遇安不語,只抬起弓箭,指向陸瑾之。
陸瑾之一愣,但他料想謝遇安不會公然放箭,就算他家世再顯赫,也不不能這麼囂張……
咻——
陸瑾之的念頭還沒成型,耳朵便傳來刺痛。
一支箭飛了過來,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只需偏一點,就能射穿他的腦袋。
陸瑾之捂著自己耳朵,正要發怒,卻迎上了謝遇安陰沉可怖的視線。
“要是再敢動喬吟一下,下次這箭中的就是你眉心!”
陸瑾之一愣,原本還要反駁,忽地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他瞳孔一震,臉色猛地煞白煞白。
不會的!父親和姑母不會這麼惡毒的!
陸瑾之身體踉蹌了一下,雖然他極力地說服自己,但那個猜測卻越來越強烈。
陸瑾之怔怔的半晌,忽地轉身撿起謝遇安射出的箭,快步走了回去。
“就這樣便宜他走了?”
喬默看見陸瑾之跑了,很不滿意,至少揍他滿地找牙!
謝遇安看向江懷律:“計劃得提前了。”
江懷律與他交換了下視線,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
天色漸暗,陸瑾之快步沖進了陸國公的營帳,舉起了手中的箭矢,質問道:
“今日喬吟受傷,跟你有沒有關系?”
陸國公拍案而起,“誰準你這樣跟我說話的!反了天了你,趕緊把東西放下!”
陸瑾之今日必須要個答案,“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陸國公有恃無恐道。
反正派出去的人,無名無姓,任誰都查不到自己頭上!
狩獵場中出現莫名刺客,負責防衛的太子責無旁貸。
就憑皇帝現在對喬家這麼熱心的態度,必定要追究太子的責任。
只可惜那喬吟命大,竟然躲過一劫!
若她死了,那真是一石三鳥,既能讓太子受罰,又能離間喬家和太子黨,還能讓那女人從瑾之的世界里消失。
可惜……
陸國公看著素日最懂事孝順的兒子,如今這樣忤逆犯上昏了頭腦,心中對喬吟的厭惡又多了三分。
“陸瑾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準再去見喬吟,你若再執迷不悟,我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