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們的目標是角落的一個年輕女人,那個女人因為不愿屈服土匪的淫威,被虐打了一頓,丟進來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謝遇安靠在墻角,看著那群人像餓狼一樣蹲守在她旁邊,他心有悲戚,卻無能為力。
吃完那個女人,馬上就輪到他了。
他身上多處重傷,動彈不得,他已經好幾日沒有進食了,喉嚨因為缺水干的像刀子一樣。
他命中注定的那一道死劫,大概是要應在這里了。
那批命是怎麼說的?
【命有一劫,非天降福星不得解。】
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哪來的天降福星?
可惜,他辛苦盜得的情報不能送出去,前線戰事不知又得有多少生靈涂炭。
“死了死了死了。”
‘餓狼'群里響起了興奮的歡呼聲,那群人沖了上去,正預備飽餐一頓,忽然黑暗里爆發出一聲怒吼。
“別碰我!”
那被判了死刑的年輕女人,竟然坐了起來,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落日的余輝從地牢唯一的一扇小窗里透了下來,那是整個地牢唯一的光源。
謝遇安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只看到她坐了起來,轉頭環顧了四周,一次,兩次,三次。
她一共看了三次,似乎在確認什麼。
“別碰我!誰碰我我咬死誰!”
女人放下了狠話,露出了自己的尖牙,跟剛進來時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周圍的人都被嚇退,但那虎視眈眈的視線依舊在她身上梭巡。
謝遇安好奇地望著她。
許是他一直望著她引起了他的注意,小窗的光亮隱下去的時候,她突然朝他靠了過來。
“我不想死。
”
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
“你也一定不想死吧。我們結盟吧。”她說的急切,聲音都在顫抖。
他張了張嘴,可太久沒有進水的他,嗓子早已干啞地出不了一點聲。
“他們要吃我,吃了我下一個就是你了,我們兩個是這地牢里最弱的兩個人。想要活著,只能合作。”
她沒有等到他的回應,以為他是不同意,更加急切地想要說服他。
他再次張了張嘴,可嘴里依舊發不出一點聲音。
但她似乎反應了過來。
抬起自己的手腕,張嘴咬了下去。
“歃血為盟!從現在開始,我們是盟友了!”
她把她流血的手腕塞進了他的嘴里。
謝遇安沒有反應,那時候腦子里只有一個離奇的念頭——
好一口尖牙呀!
“砰——”
一聲巨響,謝遇安恍然從回憶里驚醒。
夜里不知何時起了大風,吹的窗戶砰砰作響,手里的茶盞也早已涼透了。
謝遇安正欲起身關窗,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望山在外叩門道:
“將軍,宮中急召!”
第97章 突來噩耗
天光剛亮,喬吟從床上起來,披上衣裳便往院子里看,一股寒風嗖嗖往里竄,凍的她冒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等她看到廊下的落紅時,忍不住整個心情又往下降了三分。
昨天后半夜突然起了一陣大風,喬吟連夜命人把所有花都搬到避風的長廊下,結果沒想到還是落了一地。
“這風一吹,直接入冬了。”
碧珠從外走來,手里捧著個白色的貂皮圍脖。
圍上那白色的圍脖,喬吟的心情終于好了一些。
“大哥還在書房?今天可是他去五軍營上任第一天,可別遲到了。
”
喬吟不由有些擔心,這字吧,也不是一口氣能全部練好的,別走火入魔了。
碧珠一邊服侍喬吟穿衣,一邊回道:“出來了出來了,在燒紙呢,得燒一會兒功夫。”
碧珠一邊回一邊笑,喬吟好奇道:“燒什麼紙?”
“還能是什麼紙,就那些寫廢的廢紙。小姐你是沒看到,滿屋子的廢紙團,下人要去清掃,大少爺不讓,自己點了爐子要燒掉。”碧珠回道。
喬吟穿戴整齊,起身去找喬默。
喬默已經燒完紙了,但在撿花瓣。
一邊捏著鼻子,一邊撿地上落下來的山茶花瓣,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怎麼這麼嬌氣呢?都給你搬進屋來了,怎麼還落的一朵不剩。”
喬吟看到這一幕,心道:沒跑了,他這憨憨大哥是真一頭栽進薛宛然的‘茉莉香’里了。
“大哥!”
喬吟驟然出現,喬默慌地往后一跳,手上一用力,掌中的花瓣捏出了一片汁水,好不尷尬。
“大哥,你慌什麼?有喜歡的人又不是什麼羞恥的事。”喬吟忍不住想笑。
喬默訕訕不語,有意中人當然不是什麼羞恥的事,羞恥的是他一猛漢在這里‘憐花葬花’呀。
喬吟轉頭看見桌上放著的一個信封,不由一喜:
“東西寫好了?那我待會就送去應天書院給宛然,順便探探她的口風,若是她愿意,咱們馬上請媒人去說親。大哥,這樣安排妥當不妥當?”
喬默聞言,老臉竟然一紅,隨即又咧嘴一笑,朝喬吟響亮回道:“就這麼辦!”
喬吟拿起了那封信放入袖中,忍不住道:“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能回京。”
應該能在她期限之前趕回來吧。
刨去今天,她還有八天時間。
有信心是一回事,做兩手準備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留一絲遺憾,她才能坦然去面對最后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