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他舉起了那枚樸素的銅戒,單膝跪下,抬頭看著她,無比認真道:
“江吟,你愿意嫁給我嗎?”
喬吟的心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心底的暖流竄到了眼眶,忍不住要奪眶而出。
恰這時,天空毫無預兆地飄下來了點點雪花,洋洋灑灑好似漫天飛花一般。
“看,連老天都給我們送來賀禮了,你還不答應我嗎?”謝遇安舉著戒指,笑的無比溫柔。
“我愿意!”
喬吟哽咽著伸出了手,謝遇安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然后又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被我套住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喬吟拉他起來,整個人撲進他懷里,一邊哭一邊嗔怪道:“哪有求婚把戒指套在大拇指的?”
謝遇安也悶悶笑出了聲,“對不起,剛才太緊張了,見它戴不住就套拇指了。”
雪花紛紛揚揚,幾句話間,兩人都白了頭。
謝遇安替她掃了掃頭上的雪。
“下雪了,萬丈崖上的雙色梅應該開了。”
第119章 賜婚圣旨
城中某酒樓的一間雅間——
“現在連見我一面都要偷偷摸摸嗎?我是洪水猛獸還是瘟疫?”
三皇子江懷言將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臉上滿是憤慨之色。
一招棋差,滿盤皆輸。
江懷言很不甘心。
對面的陸瑾之好言相勸:“三殿下過幾日就要離京前往封地了,酒水能少沾就少沾一點,別耽誤了前程。”
砰——
江懷言直接暴躁抄起桌上的酒杯,砸向對面的陸瑾之。
“前程?”
“陸瑾之,去那蠻荒之地的不是你,你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
“那是什麼地方,一個不毛之地,流放囚徒的破地方,給我當什麼封地?分明就是要讓我死在外面!!”
江懷言越說越憤怒,聲音也拔高了幾個度。
陸瑾之一言不發,江懷言見著他這模樣,愈發地憤怒!
“憑什麼把我流放了,你們卻還好好的在京城。”
“我知道,我都知道,全都是陸易之害得,他把對你們的仇恨宣泄在我身上,全都你們陸家人害的我!我都是被你們害的,憑什麼你們還過的好好的?”
江懷言一口一個‘你們陸家人’‘你們害了我’,滿腹全是怨氣。
陸瑾之騰地一下站起來,砰地一聲,將桌子掀翻在地。
“說夠了嗎?江懷言!”他怒視著江懷言,
“想要進一步的是你,想要權勢的是你,陸家幾十年基業搭進去,成王敗寇我們都認命了,你在這怨誰?你有資格怨誰?”
“你還能站在這,全靠你母妃用性命保的你!沒有陸家人,你什麼都不是!”
江懷言啞口無言,怔怔地看著陸瑾之,忽地抱頭痛哭起來。
那樣一個大男人,忽然就泣不成聲了。
“表弟,表哥不想去涼州呀。”
“我……我不想死。”
陸瑾之心中哀戚,本要勸慰江懷言不要那麼悲觀,他這幾日向各路的商隊打聽過,涼州并非傳聞中那麼駭人和荒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但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外面突然傳來行人的呼聲。
“下雪了——下雪了——”
“好大的雪——”
江懷言忽地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快步來到窗邊推開窗。
寒風卷著鵝毛一般的雪花鉆了進來,廂房里的熱氣瞬間一降。
江懷言卻渾然不覺冷,反激動道:“下雪了,下雪了,這麼大的雪去涼州的路都要封了,父皇一定會心疼我讓我留下來的。
”
“小時候,我玩雪著涼了,父皇親自給我喂藥,父皇一直都很疼我。”
江懷言像是要說服自己一般,將皇帝對自己的疼愛一點一點從久遠的記憶里挖了出來,最后,他竟真的說服了自己。
“我要去見父皇!我要去求求父皇!”
江懷言自言自語道,飛快跑出了酒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江懷言有,陸瑾之也有。
陸瑾之結清了賬,走出酒樓,大雪紛紛,行人匆匆。
陸瑾之一個人漫步走在雪地里,活了二十年,他還是第一次這般寂寥地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熟悉的街景,卻是完全陌生的感覺。
陸瑾之回到了國公府。
皇帝對陸貴妃是有幾分真情的,皇帝沒要三皇子的命,也沒再繼續追究國公府的責任。
國公府的爵位還在,陸瑾之對未來多少還有幾分期望。
“世子爺,你終于回來了。老爺要見你。”
剛進門,竹葉便一臉急色的上來請他過去。
陸瑾之折身來到陸國公的房中,陸國公正在摔東西,見著陸瑾之沒好氣地質問道:“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陸瑾之一時沒反應過來陸國公因何發怒,所以沒有接話。
陸國公近來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大夫一次次囑咐他讓他平心靜養,陸國公全然不聽。
“說話,怎麼不說話?我讓你去把喬吟搶回來,你怎麼不聽?”
陸瑾之一時無言以對,又是一陣沉默。
陸國公幾步踉蹌沖過來,抓住了陸瑾之的肩膀,似命令又似哀求一般。
“這是我們國公府最后一次翻身的機會了,你抓住喬吟,她能拉我們一把。
你去求她呀,她一定會心軟答應你的!”
陸瑾之搖了搖頭:“她和謝遇安已經定親了。”
陸國公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愕,“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