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牛!你臭不要臉!”
江晤幽幽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謝家小九很大?及笄了?謝家兄弟怎麼沒把你的腿打斷?”
江懷律心口好似被狠狠扎了一刀,他的臉一下垮了下來,可憐兮兮地問道:“教教我。”
“顏如玉知書達理,我不信她一開始就接受你,你怎麼說服她的?”江懷律虛心求教。
他確實沒轍了。
自從他捅破那層窗戶紙后,謝青璇就開始躲著他,即便是見面也不像以前那般親近。
謝青璇也不給他傳信了,東宮里的信鴿半月沒飛,都胖一圈了。
他一度懷疑,自己那一步是不是走錯了。
江晤搖了搖頭,愛莫能助。
“我幫不了你。玉兒跟謝家小九不一樣,玉兒雖然年歲不大,但她心智練達。”
“我沒有說服她什麼,只是給她選擇,是她選擇了我。”江晤如是道。
說話間,兩人恰好行至宮門口,江晤遠遠看見不遠處的馬車,顏如玉站在馬車前正望著他。
江晤看了看江懷律那雙眉緊鎖的臉,輕輕一笑:“你小皇嬸來接我了。”
江懷律嘴角抽了抽,怎麼都這個德行?
謝遇安是這樣,江晤也是!
但他敢罵謝遇安狗東西,卻不敢對江晤造次。
江晤與江懷律分開,轉身來到馬車前,顏如玉問道:“太子殿下怎麼了?看著臉色不大好。”
“無事,小孩子嫉妒心作祟罷了。”
江晤面無波瀾說道,垂眸又將視線落在她受傷的手上,心照不宣地問道:“都處理好了?”
顏如玉冷冷勾起一邊的嘴角,“我派人守在大門口,今早抓了個婦人,交給我娘了。”
“我娘叫來了顏子康,是把顏承澤趕出家門還是和離,讓他自己選,反正這顏氏的家譜上必須少一個人。
”
顏如玉想起今早那三人的表情就想發笑。
在母親提出和離時,那婦人立即滿臉期待地看向了顏子康,顏承澤那蠢貨更是在旁叫囂慫恿,只有顏子康面如死灰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
堂堂相國大人,門生遍地,載譽半生,要他和離要他承認自己寵妾滅妻,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你若不放心,相國夫人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汝南。”江晤提議道。
顏如玉搖了搖頭,“不用。我娘在京城就很好。”
她母親被顏子康折磨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就在顏子康選擇臉面不愿和離時,主動權就在母親手上了。
母親是個體面人,沒動那對母子分毫,好車好禮浩浩蕩蕩派人將人‘送’出去,還體諒顏子康傳宗接代的苦衷,立即給他塞了四個嬌俏可人的暖床。
都是精挑細選的人,保證他夜夜盡興,但能不能老來得子,就看他本事了。
江晤見她神色淡然,知道她心結已解。
他的心結亦解。
江晤再次朝她伸出手,“來否?”
顏如玉看著那只手,再次聽到這句‘來否’,恍若隔世一般。
“來!”
顏如玉朗聲應道,將手放入他掌心,江晤握住。
兩人相視一笑,他牽著她上了馬車。
行動間,她的紫衣和他的紅袍撞在一處,顏如玉想到了什麼,忽地一笑。
兩人坐定,顏如玉突然道:“江叔叔,其實你也不用天天穿著這紅衣。”
江晤臉色一訕,視線看向別處。
顏如玉傾身上前,輕輕碰了碰他的薄唇。
江晤一愣,看著她明亮的眼眸,像是一下回到了十年前,那小姑娘帶著風跑進來,繞著他走了一圈,然后擠進他懷里,奪過他的筆,說:‘這麼簡單的字都會寫錯,我教你呀。
’
江晤還在發怔,胸膛上被人一摁,他的后背貼著車廂壁,身側的人突然一轉跨坐在他腿上。
她直起腰,低著頭,將小臉貼了過來。
眼睛對著眼睛,鼻尖摩挲著鼻尖。
顏如玉伸手捧起他的臉,要他看著自己。
“你很好看,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八歲那年,我不是要去挑你的錯,我是故意靠近你,想要看清你的臉。”
“你每次來相府,總是能碰見我,其實都是我在等你,我等你看見我,朝我點點頭。”
“樂朝十五年四月初八下午申時,我跟侍郎府的郭小姐說你年歲大之前,我還說了你‘驚才絕艷,無人能及’。”
“所以,不管你穿什麼顏色,不管你身邊有多少人,我都會第一眼看見你。”
顏如玉柔聲輕語,每一句都像是余音繞梁,江晤聽到自己驟然加快的心跳聲,還有什麼跟著心跳聲,一起跟著瘋狂叫囂著。
“玉兒,你知道這些話會讓一個男人怎麼樣嗎?”
“會發狂,會欲罷不能呃……”
江晤的話還沒說完,顏如玉在他側頸咬了一口,引得男人發出一聲悶哼。
顏如玉松口,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強吻我兩回,是不是該輪到我了?還有你咬我那一口。”
江晤身子驟然一緊,喉結上下一滾,唇角卻忍不住勾起了笑。
“你來。”
兩人糾纏忘我,全然沒有注意到馬車沒有啟動,馬車外還站著個可憐的江懷律。
方才光顧著嫉妒,他都忘了問江晤什麼時候啟程回汝南,沒想到一上前聽到了他們這一番……
簡直,不堪入耳!
這兩個,比謝遇安和喬吟還要……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