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毓皺緊了眉頭,心想,她一定是強裝鎮定,內心定然已經慌了。
待到傅云舟走到兩人面前,沈清歡上前兩步走到了他身邊,更遠的拉開了和蕭毓之間的距離,似是有意在表明自己的立場一般。
她微微俯身,標準的施了一禮,“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蕭毓也規規矩矩的拱手施禮。
只是,傅云舟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就跟壓根沒看到還有他這個人似的,拉住沈清歡轉身便走。
蕭毓稍顯錯愕的站在寒風中,覺得有些尷尬。
看著傅云舟挺拔頎長的背影,他安慰自己說,太子如此表現定然是心生不悅,而只要自己成功勾起了他的怒氣和懷疑便算是圓滿完成大皇子交代下的任務了。
至于盛怒下的太子爺會怎麼處置沈清歡,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
“呵!”冷冷的扯了扯唇,蕭毓返身離開。
*
話分兩頭。
卻說沈清歡被傅云舟拉著一路往宮外走去,路上時不時便會遇到宮人,見她跟傅云舟這般親密之舉,都紛紛背過身去不敢亂看,她卻還不是不可避免的羞紅了臉。
沈清歡輕輕掙了掙,提醒前面那人應當注意一下,可傅云舟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腿長,步子邁的極大,方才沈清歡幾乎是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這會兒他不打一聲招呼便停下不走,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麼直挺挺的撞到了他的背上。
“啊!”沈清歡捂著額頭,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好疼……
他的背怎麼這麼硬啊?
“呵……”
忽然,一道低沉的笑聲在她頭頂上響起。
沈清歡一愣。
傅云舟在笑?!
這事兒太過驚奇,以至于沈清歡連額頭都忘了揉,怔怔的揚起那張清麗的小臉望向他,眸光微微發亮。
傅云舟唇邊的一抹笑意還未斂起,正好撞進了她泛著水光的美眸中。
彼時沈清歡不禁在心下感慨,她那日果然沒有說錯,若這位太子爺多笑笑,定會將城中所有女子的魂都給勾走了。
出神之際,一只溫熱的手掌覆在了她的額頭上,有規律的輕輕幫她揉著。
“下次可還似這般不看路?”傅云舟已斂了笑,可聲音中卻好似依舊噙了淡淡笑意。
他這話乍一聽像是責備,可細想之下卻是關切。
“可還疼?”
“……不礙事,多謝太子殿下。”沈清歡微微退后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眼下尚在宮中,時不時便有宮人經過,縱是他們有婚約在身也不該如此不知避諱,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許是怕傅云舟再一言不合來拉她的手,沈清歡十分有先見之明的將手掩在了斗篷下面。
這法子顯然是奏效的。
傅云舟果然沒有再試圖來拉她的手,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了。
“太子殿下!”沈清歡大驚,臉色“驀”地爆紅。
“你的鞋子都濕了,孤抱著你走。”
“萬萬不可!”
若叫別人瞧見,不止會笑她身為女兒家不知羞,恐怕也會有損他的名聲。
傅云舟向來我行我素習慣了,也從不將世俗的那些條條框框放在眼中,可看著懷中的小人兒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甚至還在不安的掙動,他不覺將人抱的更緊,想了想還是安撫道,“怕羞的話,便將眼睛閉上。
你向來身子虛弱,旁人只當你暈倒了,孤送你回去,無人膽敢置喙。”
“可是……”
沈清歡還欲再言,卻不妨傅云舟神色嚴肅的說道,“有人來了。”
她當即便嚇得噤聲,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甚至羞的將臉埋進了他的懷中。
從傅云舟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瞧見她嫣紅的側臉和染血一般的耳垂,陽光下,像上等的珊瑚珠子似的。
黑眸極快的閃過一抹笑意,他抬腳便走,可面前除了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雪和宮墻,哪里有半個人影!
可惜,躺在他懷中“裝死”的沈清歡并不知道。
*
一路出了皇宮,行至宮門口的時候,守門的侍衛眼珠子差點沒驚掉了。
太子殿下懷里抱著一個女子?!
見傅云舟目不斜視的走過,眾人趕忙收回了充滿震驚的目光,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去。
再說侍書和墨畫原本心急如焚的在馬上等著,又恐時時掀開車簾朝外張望會散了熱氣,等沈清歡出來的時候車內寒冷,索性便一替一會兒的跑到宮門口去守著,確保能夠第一時間看到沈清歡的身影。
不想自家小姐沒等到,倒是意外看到了太子殿下。
墨畫的視線不受控制的落到了傅云舟的身上。
奇怪……
太子殿下懷里怎地還抱著個人啊?
待到墨畫定睛一瞧,險些驚掉了下巴。
那斗篷……
那不是她家小姐嘛!
一時也顧不上告訴侍書,撒開腿便朝傅云舟和沈清歡跑了過去。
“小姐!”墨畫太過心急,竟連向傅云舟請安也忘了,滿心滿眼只瞧得見她們家小姐一個人,“太子殿下,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
以為沈清歡在宮里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墨畫小嘴一撇,眼眶一紅,眼淚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