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贠夫人看向北笙,剛想說話,北笙笑笑,輕聲說:“母親,那我出去見他。”
又向葉梔說:“將小侯爺請去暖閣,我這就過去。”
北笙從正屋出來的時候,趙疏正往里走,兩人打了個照面。
第14章 趙疏
趙疏一抬眸就看到了面色含笑的北笙,只覺得半日未見,眼前的女子與昨日不一樣,和煦溫婉的笑容,仿佛昨日讓南音下不來臺的人不是她。
“徐二姑娘!”趙疏朝徐北笙拱拱手。
北笙嫣然一笑,福一禮,問:“小侯爺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天冷,到暖閣說話。”
原本要引路的葉梔默默退下。
兩人并排進入暖閣,趙疏說:“還是想請二姑娘賞去北湖冰釣。今日來的都是世家公子姑娘,二姑娘才來京中,正可結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姑娘臉上有傷也無妨,戴一頂帷帽即可。”
落座后,北笙給彼此倒上茶,才說:“小侯爺相邀,本不該拒絕,可今日郎大人要來授課,也沒有提前同郎大人告假,若我們姐妹都不在,怕郎大人不悅。”
趙疏也不知為何,眼前的女子越是拒他,他便越是想讓她去,又說:“徐大姑娘都說要去了,二姑娘為何要拒呢?郎大人下午才來上課,姑娘早上就與郎大人告個假,也不耽誤什麼。”
北笙笑笑,“姐姐要去是因為早就答應了小侯爺和王爺,而我也答應了今日要上郎大人的課,做人不能輕諾寡信,還請小侯爺見諒。”
趙疏嘴一歪,臉也沉了,說:“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冰釣年年有,可郎大人的課卻不是所有人都能聽的,我這就回家去,準備束脩,來你家上課。
”
見北笙沒有什麼反應,他又說:“我說的是真的。”
趙疏什麼心思,北笙一清二楚,哪里是真的想要聽學,無非就是耍賴想讓北笙去冰釣罷了。
北笙眼神一亮,故意說:“那正好,今日只我一個人聽課,郎大人又太過嚴肅,我正擔心呢,有你陪我極好。”
趙疏笑不出來了,都不知道怎麼從暖閣里告辭出來的,等出了安國公府的大門,才覺得荒誕后悔,本是來邀請徐二姑娘去釣魚,人沒請出來也就算了,連自己都留下了。浪蕩慣了的人,課堂上哪能坐得住。
不過北笙說“做人不能輕諾寡信”,話說出去了,那就得做到,只得回家收拾收拾下午來聽課。
北笙從暖閣出來,門口的鹿竹湊上前問:“小侯爺說要來咱家上課,昨日那一箱子書和魚竿還要不要還到侯府去呢?”
北笙說:“不用了。讓晏清擱好,以后再說。”
她本想在午時高陽侯在家用膳的時候去還書,讓高陽侯知道知道趙疏的德行,訓趙疏一頓解解氣。現在他都要府上聽課了,此舉意義不大,以后再找機會報復他。
北笙折身返回正屋,向徐照庭夫婦說了趙疏要來上課的事。
南音的第一反應是小侯爺瘋了!
后又覺得趙疏來了正好,這些年高陽侯夫人請了多少夫子,都被他氣跑了,他要來上郎琢的課,早日將郎琢氣跑了才好。
徐照庭眉頭一挑,“他要來咱家上學,那我可要提前同他約法三章,不能壞了咱家家學的風紀。”
北笙想著,父親的法條最好能嚴苛些,讓趙疏知難而退。
贠夫人有些意見,“咱家都是女兒,若只有小侯爺一個男學生,怕是遭人非議,公爺不妨放出話去,男男女女多招幾個學生來。”
徐照庭道:“那是自然,只是家學才開,只有郎大人一個臨時夫子,著急招太多的學生也不好。等后面請好了夫子再說。”
北笙暗暗嘆了口氣,這輩子的遭遇和上輩子比,可太不一樣了。
下午,趙疏果然帶了一支長隊,浩浩蕩蕩抬著所謂的束脩進了安國公府的大門,不知道的以為提親下聘了呢!
郎琢腋下夾著書本進了芙蓉堂后,看見昨日的兩朵并蒂蓮今日變成一對童男童女后,心頭多少受了一番沖擊。
安國公昨夜就差人來替徐大姑娘告了假,原以為今日只有北笙一個人聽課,郎琢準備了一篇自己以往寫的策論,想帶北笙品評一番,沒想到多了個趙疏。
北笙也堵心得要命,旁邊坐著一身胭脂紅的趙疏,與古香古色的芙蓉堂一點也不搭。
來聽學還穿這麼騷氣,他的衣笥里就沒有素雅些的衣裳麼?
趙疏見郎琢進來,恭恭敬敬起身行禮,腰間的佩環叮叮當當響了幾聲,“學生趙疏趙導元拜見郎大人、哦,拜見郎夫子。”
北笙也起身行禮,“見過夫子。”
郎琢書卷放在案上,緊抿著嘴,座下的兩人看臉也算得上是金童玉女,可衣著麼……一個如春日嬌顏的牡丹,一個如深秋素雅的菊。
越看越覺得眼前的景象不順眼,盯了半晌后,郎琢終于發覺不順眼在哪兒了。
“趙世子,此處是徐大姑娘的座位,你坐到后面去。
”
趙疏向后看看,又向左右看看,芙蓉堂內再也沒有多余的書案了,又恭敬拱手:“徐大姑娘今日去冰釣,不來學堂,就容學生今日先坐此處,等學生明日搬一張書案來,再換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