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崢回應,趙疏就拉起北笙往外跑,“我有事要去一趟樂平王府,先jiujiu送二姑娘回家。”
“我還沒給長公主請安呢!”
“以后再請安也無妨!”
……
周遭賓客的目光齊唰唰都向他們二人看過來,以為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公主府門前,郎琢才從馬車上下來,差點被慌慌張張的趙疏和北笙撞到。
郎琢不由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莽撞的二人,輕聲斥道:“在長公主府中也敢如此莽撞,是忘了昔日本官對二位的教導了?”
趙疏大喘著氣,北笙也跑得臉蛋紅撲撲的,看見郎琢,不由低下了頭。
這郎琢就沒有私服麼?到哪都穿一身官服,連給長公主過生辰,他的烏紗帽都戴著端端正正一絲不茍,冰天雪地,也只在官服外套一件紺青色的絨氅,這模樣進門真不怕別人當他是來公干的?
郎琢真是沒有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活潑模樣,他和父親徐照庭站在一處時,只臉面看著年輕些,那氣質、神色、端著的姿態,仿若同齡人。
啊不,父親有時可比郎琢風趣多了,拿父親同郎琢比,簡直貶低了父親。
其實,郎琢也有風趣的時候,只是他的風趣多了幾分陰陽怪氣。
北笙神游天外,趙疏急忙行禮告罪,“學生臨時有急事,所以莽撞了些,請郎大人見諒。”
“你也有急事?”郎琢問北笙。
北笙無辜的搖了搖頭。
“你既然無事,就參加完宴席再走。”郎琢又看向趙疏,“小侯爺自便。”
趙疏和北笙相視,神色有些不放心,北笙說:“有郎大人在,你有事就先去吧,等忙完再來接我。
”
她也正好借機問問郎琢,去汝寧的事該如何解。
郎琢眼瞼微微下垂,喃喃說:“小侯爺既然有事就去忙,正好宴會后本官有事要同徐二姑娘單獨交代,你不必來接。”
趙疏猶猶豫豫地,既然郎大人都如此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行禮告辭,騎馬而去。
“郎大人來了,我母親正在內堂等著大人呢!”蕭勖迎上前來行禮,接過郎琢遞過來的禮物交給身后的小廝,說:“我親自帶你們進去吧。”
郎琢頷首,“不必了,勖公子迎客,我們自去。”
我們?北笙訝然看著郎琢,難道要她也隨他去見長公主麼?
郎琢是權臣,與長公主相識那是自然,可她算什麼?要是跟著郎琢一起見長公主,雖說不上哪里不對味,總覺的有些不自在,不合適。
郎琢轉過身來說:“你是本官的學生,徐大姑娘和趙世子不在,你隨本官一起去見長公主。”
哦,學生代表,那倒是能說得過去了。
北笙亦步亦趨跟在郎琢身后,原先看著她跟著趙疏跑出去的人又看著她跟在郎大人身后進來,不免有些好奇。
郎琢目不斜視,大步流星往前方而去,似乎對長公jiujiu主府很熟悉。
帶路的府丁原先走在郎琢前面,走著走著和郎琢并排而行,又漸漸地,落在了郎琢身后,北笙都要小跑才能跟上。
第24章 博陵長公主蕭嫣
天空紛紛揚揚飄著柳絮般的雪花,公主府樓閣下的燈籠和紅綢都落了白。
周遭廊檐下還有無數的賓客對雪飲酒吃茶,有人起身向郎琢行禮,郎琢視若無睹又或微微點頭。
庭院再喧囂,郎琢腳下的步伐不曾停歇,急急往后堂走去,猶如一道迅速移動的影子,在回廊中穿梭。
北笙緊緊跟在他的身后,心跳和腳步聲和諧交織。低頭目不斜視,只踩著郎琢的腳印而行。
在延齡殿的門前,郎琢的腳步突然停下,猛地轉過身來,北笙只盲目地追尋他的腳步,沒來得及反應,額頭就重重撞在他胸前柔軟的氅衣上,絨毛上的雪粘在北笙額頭,霎時融化,變成晶瑩水滴。
府丁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沒有說話,默默進去通報。
北笙揉著悶痛的額頭,連忙致歉,“大人,對不住,學生只低頭走路,沒有察覺大人停下。”
她剛才跟著趙疏跑了一陣,現在又撞在郎琢的身上,頭上歪斜的珠花掉進雪地里,卻未察覺。
郎琢溫和的望著她,目光交錯中,時間有那麼一刻靜止。
郎琢說:“我想同你說,長公主是很和善的人,進去后不要拘謹,她給你什麼你不要拒絕只管拿著就是,她問你什麼話就照實答,長公主會喜歡你的。”
北笙聽著默默點頭。
長公主當然是很和善的人,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長公主要是個跋扈點的,何至于看著旁人欺凌蕭勖呢!
但郎琢同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
現在又不需要給太子遴選太子妃,也不需要在長公主身邊學女紅,為什麼要長公主的喜歡?
北笙沒有來得及細想,府丁已經出來了,他拱手向郎琢說:“長公主已經等著郎大人了,兩位進去便是。”
“多謝。”郎琢向那府丁拱手,提著衣擺上了延齡殿的臺階。
北笙松了一口氣,趕緊跟上。
殿內香煙縹緲,溫暖如春。
北笙壓著心頭感慨,不敢亂看,跟在郎琢身后跪拜。
郎琢伏在地上,恭敬的說:“臣郎琢拜見長公主殿下,祝長公主殿下壽誕吉祥,永享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