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疏說來此做工的都是普通百姓,大靖并不驅趕他們。
大漢仔細將北笙主仆打量了一番后,才問:“姑娘想要什麼樣的兵器?”
大漢長得魁梧粗壯,官話講的很是生硬蹩腳,但精簡干練。
北笙說:“短匕有嗎?要樣子好看的。”
大漢說:“有,這邊請。”
大漢領著北笙繞過一道門,到了后面干凈的小房,里頭四面墻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匕首,長的短的還有各樣花色的。
大漢說:“匕首都在這里了,隨便挑。”
北笙抬頭掃視了一圈,目光在一柄嵌了寶石的短匕處停下,“那把我看看。”
大漢從門后取了個長桿,將北笙看上的短匕從墻上挑了下來,說:“姑娘好眼光,這把叫九執刀,玄鐵造的,刃有七寸長,是從前盛樂王拓跋琥的佩刀,他死后才被我師父收藏,刀刃正面嵌七顆寶石,做成北斗七星的模樣,反面嵌兩顆寶石,對應的是左輔右弼二星。刀鞘上亦也相同,刀鞘刀刃共嵌入十八顆晶潤的雞血石,很多人看了也不敢要。”
北笙拿給手上,拔出刀刃在手指上輕輕刮試,刀鋒銳利,只是笨重沉甸了些。不管是不是拓跋琥用過的東西,刀的確是把好刀。
看完后,合上刀鞘,北笙說:“就要這個,掌柜開個價。”
那大漢說:“姑娘若敢要,我便送于姑娘,此乃逆賊之物,姑娘拿了也不要隨身佩戴。”
北笙笑笑,“我不信這些。”
她要是告知趙疏這是拓跋琥用過的匕首,他不知該多高興呢!
大漢將匕首包好交給了北笙,雖說是送的,北笙還是讓鹿竹將所帶的錢都留下了。
這麼一柄寶刀只給三百兩是少了,但多的她也拿不出來了。
從百金匠鋪出來時,正碰上一輛裝扮花哨的馬車,馬的脖鈴兒叮叮當當的,額頭上還頂著碩大一朵紅花。
車身更不用說了,七彩顏料畫就各種祥瑞圖案,頂子上掛著紅穗,連簾子都是紅色的,跟成婚娶親有的一比。
馬車在百金匠鋪門口停下,送北笙出來的大漢看見,急忙迎了上去,隔著門簾問:“姑娘來了!”
北笙和鹿竹站在邊上呆看著,從車上下來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北笙一眼就認出,她是醉仙樓的掌柜菩然。
前世北笙跟著趙疏經常逛醉仙樓,對菩然再熟悉不過。她的一個媚眼都能讓男人腿軟,不說京中的紈绔,就是外地的豪商一擲千金想要同菩然共度良宵都被拒絕。
連趙疏和樂平王都對她恭恭敬敬的,絲毫不敢有犯。
傳說中菩然有心系之人,菩然守身如玉就是為了他,可是那人太過神秘,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菩然斜眸瞥見門口的北笙,微微一笑朝那大漢說:“你這里難得來了客人。”
大漢垂眸拱手:“往常都靠姑娘接濟,今日總算開了張。”
菩然朝著北笙嗔笑,“他的貨都不好,姑娘往后別來了!”
北笙雖不清楚一個風塵女子是怎麼和一個鐵匠鋪牽連上了關系,但看那七尺大漢對菩然恭敬的模樣,便知雙方關系匪淺。
她朝菩然點頭致禮后,轉身離去。
好在她一直戴著帷帽,并未讓人知曉她的模樣。
第31章 給我滾出去
回到安國公府時天色已暗,墻邊停著的馬車讓北笙一喜,那是郎琢的馬車。
說不定今日過后,父親就能同意她去汝寧了呢。
北笙和鹿竹頂著一身寒霜往里走,正巧碰上徐照庭送郎琢出來。
才說要行禮,徐照庭的面目一怒,“去干什麼了,這麼晚才回來?”
中午從長公主府回來時徐照庭不在,北笙只給贠夫人說了要去給趙疏買生辰禮,借此出了府。
原想著一兩個時辰也就回來了,只是她將馬車借給了溫氏,又是風雪天,靠兩條腿走路直到酉時末才歸。
她老老實實地說:“回父親的話,過幾日是小侯爺生辰,女兒趁著今日有時間去給小侯爺挑選生辰禮了,所以耽誤了時間。”
今日長公主府上發生的事也傳到了徐照庭的耳朵里,他還以為北笙和那蕭勖生了情義,借口私會去了,是以面色很不好。
徐照庭冷著臉道:“去了這麼久,肯定挑了好的東西,拿出來為父看看。”
北笙從袖中將九執刀拿出,雙手奉上。
她借機偷瞟了一眼郎琢,他的臉色和徐照庭一樣,都不是很好看,難道是今日交談不順利,汝寧去不成了?
刀套打開的那一刻,不光徐照庭眼中一亮,就是郎琢也面色一變。
北笙不知他們是否認出這是拓跋琥用過的東西。
徐照庭有些懊惱,“這麼好的匕首你也舍得給趙疏那個不務正業的小子,也不說給為父也帶一柄來,花了不少錢吧?”
北笙低頭淺笑,“那掌柜見女兒喜歡,只要了三百兩。要不這柄就留給父親,小侯爺的生辰禮女兒另想辦法。”
徐照庭有些不敢信,“這麼好的東西只收了你三百兩?”
北笙點頭,又笑笑,“也許是假貨贗品,只值這麼多。”
郎琢一旁聽著挑挑眉,想說兩句,終究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