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你喜歡徐二姑娘,屆時一同納進府中做你的妾室,屆時坐享齊人之福,多好!”
趙疏悶悶地低頭,“安國公夫婦花了十八年才將北笙找回,怎會容她成為旁人妾室?”
第66章 分手之前
蕭翊瞪大了眼睛,“你堂堂小侯爺的妾室,她一個鄉野長大的賤丫頭還看不上了!”
“她是鄉野長大的不錯,可她是安國公之女!”趙疏憤怒的起身,平生頭一回向蕭翊發了火,頭一回憎恨起了樂平王。
公爵本就在侯爵之上,安國公和高陽侯也算是莫逆之交、患難之交,于情于理,他怎麼可能讓安國公的女兒做他的妾!
想都不敢想,更別說提了。
蕭翊被他吼得呆愣了片刻,道:“你同本王發什麼脾氣?這是本王母妃的主意,她早就想讓你娶竗妹妹,只是以前侯爺在外沒有提罷了,如今侯爺從邊關回來,你已及冠成年,婚事就該提上日程。你要是不滿,就同母妃說去!”
說了,何嘗沒去求貴妃娘娘高抬貴手呢!
他前日跪在廊下求了母親,昨日進宮求了趙貴妃,無一不管用,今日只好再來求樂平王。
他想,總歸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該知自己所思所想,能替自己在長輩們面前說兩句。今日所來,竟然發現這竟然是樂平王的主意。
樂平王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心之所向是徐北笙!
趙疏眼眸低垂,神色哀楚的蹙起眉頭,放低了聲音說:“王爺,求你了。縱然沒有北笙,我又如何娶竗妹妹為妻?這不是愛不愛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們是姑舅表兄妹,血緣親情便是最大的隔閡!”
蕭翊兩手一攤,竟然不能理解,“姑舅血緣成親者比比皆是,為何到了你趙世子身上就成了最大的隔閡?”
他拍拍趙疏的肩膀,又說:“該是本王求你,這些年來本王心中所想,你最清楚,如今沒了蕭珣,儲君之位本王唾手可得,只要你娶了本王的妹妹,侯爺再助我一臂之力,讓本王再娶南音為妻,屆時徐、趙兩大軍團皆為本王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趙疏道:“你我本就是血脈之親,王爺的大事我與父親何嘗不曾支持,又何須讓我娶竗妹妹呢!”
“你不懂!”蕭翊手指指著他,說:“你不懂,本王所謀之事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只有聯姻,才能讓你我真正拴在一條船上。”
蕭翊所言,趙疏竟然無言以對。
好賴話說盡了,嘴皮也磨破了,竟然無能為力,誰都在跟他作對,樂平王的利益和前途竟然要拿他的利益和前途陪葬。
趙疏心冷了下來,好半晌才道:“王爺欲成大事,為何不從民心上想辦法,卻汲汲營營用旁的手段?”
“民心?”蕭翊冷笑一聲,“只要本王手上有權利,民心自然歸順,若本王手上無權,民心向我又能如何?”
又道:“本王昨日才得了個好心情,你不要再來傷本王的心!”
“那個騙了王爺四萬多兩銀子的顏陌嗎?”趙疏問,“我聽說他昨日登門向王爺道歉了,一個騙子的話王爺都能信?”
樂平王道:“誤會而已,即便不是誤會,為我名聲著想,我也不能拿他怎樣。顏陌比那個趙坤能干,答應幫本王將棉花和生絲賣出去,今后本王想得利,這個顏陌是個助力。”
趙疏抿嘴一樂,“我若是王爺,必依郎大人之言,將那批貨無償送與百姓,籠絡民心。欲成大事,區區一點銀錢算什麼!”
他沉默了一瞬,又道:“依我看,即便太子生死未知,這天下未必會是王爺您的,若王爺得了民心,何愁萬臣不朝?若不得民心,縱然麾下有百萬之眾,也無異于叛逆耳!”
趙疏的話說得很重,他太懂樂平王了,就因為懂,便知他不是帝王之料。
從前他跟隨樂平王,也憧憬過未來樂平王登基,他們趙氏一族成為權臣。如今跟著父親隨軍賑災一回,便知民心是什麼,便知天下需要怎樣的君主。
一句“無異于叛逆耳”猶如尖刀般戳進樂平王的心臟,他最忌諱的話皆被趙疏脫口而出,樂平王怔了一怔,著實吃了大驚。
他道:“本王只是想讓你娶親而已,你何故說出如此重話?”
趙疏朝蕭翊拱手,“我的話雖重,但道理卻很淺顯,王爺自己思量,先告辭了。”
從樂平王府出來,趙疏騎在馬背上,信馬由韁,渾渾噩噩竟然不知該去何處。
日中耀眼的陽光直射大地,卻照不進趙疏陰霾的心海。
早知今日會成為他人登天梯的石頭,他又何苦去招惹徐二姑娘,許給彼此以后?
馬蹄在玉玲瓏閣前停滯,趙疏抬眸看著親題的四個燙金大字,眼角眉梢的寒氣終于消退三分。
他對北笙的情意如同滔滔江水,如今卻像是被大壩攔截,情意在胸腔洶涌,無力宣泄。
北笙一連四五日都沒見到趙疏,到高陽侯府去問,府里的人也支支吾吾,沒個準信。
她又帶著鹿竹他們做藥泥棗,打算明日一早再去一趟高陽侯府。
門口婢女來報:“二姑娘,大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