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始至終她都沒問他這幾天為何沒來找自己,去了哪兒?干了什麼?
不問比問了還叫趙疏愧疚、難受。
她便是要叫他愧疚,越愧疚越好。
“這個給你。”北笙手探到腰間解下一枚香囊。
她含羞說:“這里面裝的是一些藥草,與名貴的香料沒法比,但勝在氣味獨特,香囊上的圖案也是自己繡的。”
香囊上是兩只展翅高飛的大雁,身下繡著兩朵卷云紋。
而香囊的背后繡著兩行詩:“疏夢不復遠,弱心良易歸。”
趙疏只覺得心悸,大雁象征信守不渝,象征著忠貞和白頭偕老。
他取香囊的手微微發顫,小心翼翼的舉在鼻尖輕輕一嗅。
藥草香與北笙身上的氣味兒一模一樣,趙疏痛得鉆心。
他想向北笙坦白,卻沒有勇氣。
佯裝無事的一笑,才說:“這是我收到的最寶貴的東西了。”
那把九執刀還掛在腰上,他解下來,將香囊拴在了刀柄上。
這回他沒有再往腰帶上掛,而是拉開胸前衣襟,連香囊帶刀都揣進了懷中。
最寶貝的東西自然要貼心收著,一低頭就能從領間袖口聞到那股淡淡的藥香,便能感受到北笙的味道。
巷子口人來人往,斡風將馬車停在僻靜處等著。
郎琢挑起窗簾看著客棧門口的兩人,臉色深沉的可怕。
客棧門口的人聊得越久,郎琢臉上的越是藏不住的厭惡jiujiu。
第71章 為何避我如蛇蝎
郎琢放下車簾,瞥一眼蜷縮在他腳下的姑娘,無比厭棄地朝外道:“你能不能將她扔了!”
斡風雙手抱臂,目光緊緊鎖著客棧門口的北笙和小侯爺,緩緩道:“大人再忍忍,這姑娘是徐大姑娘的人,小人不好隨便扔,她尾隨二姑娘到這里來,定然有貓膩,等下交給二姑娘處置。
”
郎琢憎惡地閉上了眼睛,雙腳往里縮了縮,盡量不去碰那個女子。
剛才,斡風見這姑娘一路尾隨著徐北笙的馬車,行跡鬼祟,便跳下馬車,一掌劈在她的后腦,直接打暈了過去。
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就扛起來塞進了馬車里,絲毫不顧郎琢因毒性發作而情欲難受。
斡風似乎很得意,喃喃自語道:“我要是將車里的那位帶到徐二姑娘跟前邀功,她不得多賞我一些藥泥棗啊。”
郎琢氣惱,卻無處發泄。
他一時不查,斡風竟然駕著馬車來找徐北笙了,否則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在郎府看書了。
徐二姑娘和小侯爺說著話,絲毫沒發現巷口那輛扎眼的馬車,直到斡風得意的吹了一下口哨,被鹿竹瞥眼發現。
鹿竹輕咳一聲,壓著聲說:“二姑娘,該走了,我們出來時沒有告知夫人,回去晚了要挨說了。”
北笙望她一下,她們自然是得到了母親的允許才出的門,鹿竹這般說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不等北笙張口,趙疏微微一笑,說:“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送你了。”
“嗯。”
北笙點點頭,放下了帷帽,轉身踏上了馬車,鹿竹隨后也鉆了進來。
趙疏一直目送著北笙的馬車從巷子的另一頭駛離才重新鉆進客棧,他要到客棧后院去牽他的馬。
放縱了幾日,也該收收心了。
他負了北笙這個人,卻不敢負她的心意。
她期望他成為向老侯爺那樣的將才,所以才將任遠之留給了他用。
若他還像從前那樣是個浪蕩公子,又如何能對得起北笙的這份心意?
是以,他直接打馬去了趙家軍所在的北大營,穿上鎧甲,帶上幾個守營的將士,去接王師歸來。
斡風看著北笙的馬車從巷子的另一頭出去,便也駕著馬車掉了個頭從大路上去堵她。
馬車駛出畫屏街,鹿竹才說:“姑娘,奴婢剛才看到斡風在巷子另一頭,像是專門在等姑娘。”
北笙掀起窗簾向后望去,遠處斡風的馬車已經從大路上追了上來。
她道:“晏清,到前面僻靜處停車。”
晏清應聲,拐了個彎,駛進了僻巷,斡風尋跡跟上。
斡風到時,北笙已經下了馬車等著了。
白色的帷帽掀起,雙手交握在腹前,紫薇花粉色繡梅紋的比甲,湖藍色的百褶裙,亭亭立于車前。
斡風只覺徐二姑娘明艷照人,將萬物都襯得沒顏色了。
馬車才停穩,砰地一聲,就從車里飛出個人來。
這一招,不光嚇得北笙和鹿竹不由后退,就連坐在車轅上的斡風都驚得跳了下來。
“大人,您輕些,就不怕嚇到徐二姑娘嗎?”斡風嘴上抱怨著,躬身放下了踩凳。
鹿竹駭然地縮在北笙身后,顫著聲說:“這是大姑娘身邊的紅珠!”
斡風朝北笙拱手,“二姑娘莫驚,我們過來的jiujiu路上發現此人跟蹤二姑娘,隨將她打暈了,我們沒傷她性命。”
“那她怎麼不動了?”鹿竹大著膽子踢了紅珠一腳,的確是一動不動。
斡風一笑:“嘿嘿,也許我下手重了,她一時醒不過來。”
郎琢一彈指就能殺人,他身邊跟的斡風和青陽必定也身手不凡,北笙完全信斡風的話,一下將紅珠打死也未可知。
她本極為平靜的等著郎琢,與他商議樂平王的事,不成想一上來就受到這番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