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詳細的事斡風不敢問,只能說些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安慰話。
郎琢雙目緊閉,痛苦的蹙著眉,道:“她一直惦記著要離開京城,這下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斡風一怔,想說的話脫口而出:“徐二姑娘可是安國公夫婦找了十八年的女兒!”
說不定此刻安國公就在趕來鳳陽的路上,若發現徐二姑娘失蹤,若再發現徐二姑娘失蹤和郎大人有關系,那不得撕了郎大人啊!
斡風徹底嚇傻!
郎琢卻無奈的悶聲一笑,安國公夫婦找了十八年的女兒,視若珍寶的女兒,就這麼被他氣走了,不聲不響的走了……
“小人讓周縣令張貼尋人告示!”
斡風放下藥碗,才說要出去,找周縣令,就聽見周縣令與人說著話往這邊來了。
“下官已經讓人擴大了范圍搜尋徐二姑娘,若是今夜無果,天明之后再畫像查找,若還是無果,下官就發協查文書,讓周圍臨縣及京中一起查二姑娘的下落。”
斡風一掀門簾,就看見安國公大步流星的走來,周縣令亦步亦趨緊跟著,時不時抬袖擦汗!
郎琢也聞聲知道是安國公來了,捂著胸口的傷出門來迎。
安國公本是藏了一肚子的氣,想要揪住郎琢好生問問他,這麼多人來鳳陽查案,唯獨偏偏他的女兒不見了。
結果一看郎琢慘白的臉色,白色的中衣上還有血跡,氣焰消了三分。
進了門不等郎琢見禮,就問:“到底是何人行刺?讓郎大人受傷,本公的女兒失蹤!”
斡風是唯一能證明刺客清白的人,此刻卻不敢多言,只端著郎琢沒喝的藥湯退了出去。
郎琢給安國公和周縣令讓了座,才捂著胸口道:“捉了兩個活口,嘴硬,還沒吐口。但本官猜測,八成是和從前行刺太子殿下的是一撥人。”
“太子殿下昨日回京,大張旗鼓的行賞,想必有心之人已經知道是徐二姑娘和津淮公子救了太子,是以此次跟蹤報復。”
安國公劈手砸在案幾上,戾氣滋生:“若讓本公抓住背后主謀,定將他碎尸萬段!”
周縣令冷汗直流,險些從凳子上滑下來,刺客兩番行兇都在鳳陽地界上,而他若有一點點辦事不力,便是瀆職掉腦袋的大罪!
周縣令戰戰兢兢問:“現在徐二姑娘下落不明,若是再落在歹人手中……”
安國公神色一下緊了,郎琢急忙道:“國公爺放心,山上的刺客本官已經素清干凈,二姑娘只是一時走散,定是安然無恙的。”
周縣令心驚肉跳,不住的點頭,“下官一定派人嚴查徐二姑娘的下落。”
安國公再急再氣,也存有理智,未對郎琢和周縣令發火,只能派出自己的心腹一道去尋。
第82章 路遇的欣喜
當天傍晚,徐北笙一馬飛奔到了潞州。
當城門上“潞州”兩個石刻大字出現在北笙的眼簾時,她并沒有雀鳥出籠的歡悅,只覺得自己是拴線的風箏,偶爾得空飛上了天空。
京城的繁華、鳳陽城外的靜謐都被掩去,眼前的是另一種新鮮的、樸實無華的景象。
她坐在馬背上,注視了“潞州”二字良久,心底莫名的恓惶,自己該得一個怎樣的前途,她心里沒底了。
她設給趙疏和樂平王的陰謀、南音暗中設給她的羈絆,還有那個瘋狂不羈的郎琢……
一樁樁一件件皆化成了對她的詛咒,在她的腦海團成一團陰云,蔽了天日,籠罩不散。
呵,北笙冷笑了一聲,一揚馬鞭狂奔進了城。
隨他去吧,無需過多糾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終也不過就是一條命麼。
不管他人如何,她自安然處之。
腹中饑腸轆轆,臂膀的箭傷因長途顛簸也疼得鉆心,潦草在路邊吃了碗面,便找了個醫館清理了傷口。
爾后便在客棧一覺睡到天亮,才讓掌柜燒了洗澡水,買來了干凈的衣裳換好。
也不敢讓父親母親擔心太久,借來紙筆寫了兩封信,一封給安國公府,一封給爾雅堂。
花錢請客棧小廝跑的腿,若一早出發的話,傍晚之前應該能到達京城。明日傍晚之前,顏陌就會來找自己了。
她身上的錢不多了,若明日等不到顏陌,她可能就要流落街頭了。
原以為逃離京城會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然孤身一人,舉目無親,環繞心頭的是漂泊無依之感。
潞州的街頭巷尾無趣的很,她一個人轉悠了一天也沒找到新奇的地方。
可若縮在客棧,便是那些煩心的事攪擾得她神思不清,愁腸百結。
腳步在一個賣珠花的攤位前停下,挑挑揀揀許久才選了一支合心意的別在了發髻上。
潞州廄苑(古代政府養馬場)問朝廷要了一批新的鞍轡,蕭勖是新任的鞍轡局正使,為了盡快熟悉政務,此次是他親自來潞州送貨。
蕭勖特意請了潞州廄苑的馬屯官梁頒用膳,兩人騎在馬上說笑著往酒樓而去,只路邊攤位上的一個挑選珠花的姑娘引的蕭勖目光流連。
玲瓏的身形,精致的面龐與安國公府的兩位姑娘無二,然穿著寒酸了些,一身銅褐色的長衣一點也不像是豪門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