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朝一日被人揭開,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贠時彥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喝醉了,等酒醒后再想這些事。”
郎琢很清醒,他所害怕擔憂的全是真,平常盡力壓制,飲了酒后便全都釋放出來了。
第97章 離京掃墓
立夏后的頭一日,陽光格外的刺眼。
鹿竹搬了一把躺椅在廊下,北笙原本是坐在上面看書的,可看著看著,困意就上來了,將書搭在臉上睡著了。
隔壁的青樺居也格外安靜,想必折騰了一夜沒睡的南音這會兒也在補覺。
贠夫人打發葉梔看過南音無事后也放心了幾分。
昨日北笙外出的事徐照庭沒有察覺,還以為女兒不知道已經和趙疏解除婚約的事,是以一大早背著手到青靄苑時,發現北笙在廊下睡著了。
但北笙睡得極淺,迷糊中就辨別了父親厚重的腳步聲,挪開臉上的書,睡眼惺忪的睜開眼時,父親已經到了她的跟前。
徐照庭淡淡地道:“進屋,為父有話同你說。”
北笙還一頭霧水,看父親的臉拉得老長,心里有些打鼓:難道昨晚給南音下毒的事被父親知道了?
那也不怕,若父親因此事要責罰自己,那她就將南音追殺自己的事也講出來。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隨即跟著父親進了屋,反手還將門給掩上了。
若父親要揍自己的話,也好避著人些。
徐照庭看著女兒有些難以開口,北笙和南音在他心中不一樣,是他牽腸掛肚花了十幾年才找回來的女兒。
怎麼就讓高陽侯父子這般欺負麼?
北笙曾教他忍耐,讓高陽侯一家愧疚,可現在高陽侯父子愧疚不愧疚他不知道,反正他愧疚了一晚上。
提親的是高陽侯父子,昨日退親的也是高陽侯父子,他徐照庭的女兒就讓人這般戲耍嗎?
北笙坐到了父親對面,手上準備著茶水,忍不住小心翼翼看了父親一眼,看父親臉色不對,小心問:“爹爹怎麼了?”
徐照庭忍了又忍,終究還是照實說了,他道:“有一事,爹爹說了你別傷心。”
北笙想來想去,好像沒什麼可令她傷心的事,于是點了點頭。
徐照庭繼續道:“昨日高陽侯已經向爹爹說明情況了,歸還了文定,算是解除了你和小侯爺的婚約。”
他說著抬眸觀察北笙臉上的變化,可女兒神色沉默,很是平靜。
北笙一時沒想到,父親找她,原來說這事。
她道:“此事算揭過了,爹爹也不必往心中去,還有一事,女兒想求爹爹。”
見女兒這般平靜,徐照庭心頭有些發疼,說:“什麼事?只要是爹爹能辦到的,都替你辦。”
北笙想了想,給徐照庭沏好了茶,繼續說:“清明的時候雪厚難行,女兒未曾給養父母掃墓,現在天氣暖和,想和津淮往定襄走一遭,一月內便歸。”
徐照庭點了點頭,“也行,你也趁這個機會散散心。”
北笙還以為會多費些口舌,沒想到徐照庭這麼容易就點頭答應了。
最好等她再次回京時,太子選妃的名單已經擬定,而她不再在其列。
她和郎琢之間的事也可借這段時間讓彼此想想清楚。
徐照庭還以為北笙是因為和趙疏退親的事傷心,才借口要去定襄的,他也想到了郎琢。
趙疏不成,郎琢也是一個選擇,可想起女兒說她害怕郎琢,那個念頭一瞬間就散了。
經過幾回的事,徐照庭也知道北笙是個心思比較重的人,只是有些事不愿表現在外罷了。
越是這般就越是讓人心疼,徐照庭眉頭又緊緊蹙起,肅然問:“你和南音年紀都不小了,南音心系樂平王,你就沒有心悅的人?”
蕭勖的面容從北笙腦海中一掃而過,他是北笙唯一一個愿以真心相待的人,但想成就姻緣他們二人之間卻差了很多條件。
是以,北笙只能將這份念想藏在心頭,不做奢望。
見北笙搖頭,徐照庭又說:“我觀太子殿下對你頗為青睞,你與他又有救命之恩……”
“……”
太子是比郎琢還讓北笙害怕的人,即便現在她暗中幫著太子打壓蕭翊,可事情不到成功的那一天,誰敢保證蕭翊不會從外殺回來?
然后逼死太子,逼死那些參加遴選太子妃的姑娘們?
徐照庭見她慢慢垂下了眼眸,便知道女兒對太子無意,于是呵呵笑笑,說:“算了,是為父瞎操心,說實話將你們姐妹太快嫁出去為父也舍不得,你二人就是一輩子不嫁,一直住在府上,為父也樂意。”
北笙默然道:“我和姐姐性子不和,住在一起遲早要鬧出人命來。”
徐照庭一怔,頓覺無奈。
北笙繼續說:“父親也不必太擔憂,我盡量避著,姐姐的婚事還請父親費心些,樂平王不是姐姐良配。”
徐照庭心知肚明,太子回京的消息一出,樂平王就逃了。在這京城,只要有太子在,便無樂平王的容身之地。
南音喜歡攀附權貴,樂平王不成,那太子便是最好的選擇。
北笙對太子無意,那將太子留給南音,也是一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