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他不敢想,不管是什麼結果都是他難以承受的。
北笙落座后便沒有再看郎琢一眼,他們之間的那點插曲相比她想要得到的,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她便是自私的,只為自己和津淮而活。
用膳時無人說話,只是用到正半,賀邈又匆匆進來,壓著聲稟報,好似再說一件會令人不開心的事,“殿下,勖公子來了。”
旁人是和何神情,北笙垂眸沒有觀察,只聽見靠自己最近的蕭竮低聲嘀咕了一句:“他來做什麼?”
北笙也很納悶,長公主是蕭勖母親,兒子午時前來拜見自己的母親,蕭竮為何要說這麼一句?
第118章 舌頭太長了
長公主掃了一眼郎琢,淡淡對賀邈道:“讓他進來吧。”
又懶懶朝身側的婢女道:“給公子備席。”
這麼多外人在場,長公主對蕭勖的不喜絲毫不加掩飾。
蕭勖還未到,婢女就在隔郎琢較遠的地方擺了一張食案,和北笙相對,也在靠門口的位置。
飯菜與眾人無異,獨獨案頭上少了一碟芙蓉糕。
待婢女將一切都布置好時,蕭勖已至殿外,目光不移徑直行至殿中央,向長公主跪拜。
“母親入宮教導貴女,兒子進宮不便,已多日未向母親請安,今日鞍轡局事不過,兒子這才得空入宮看望母親。”
蕭珣聲音朗朗,囧囧目光只看向長公主,目不斜睨殿內其他人。
長公主神色如常,平淡到如同一汪池水,風平浪靜,沒有一絲波瀾。
她淡淡的道:“若是未用膳,就用了再走吧。那邊已經替你備下了飯菜。”
“兒子多謝母親。”
蕭勖起身轉目間才看到了郎琢,朝他微微笑笑:“郎大人也在。
”
郎琢眉目冷清,只點了點頭,“勖公子好。”
明明可以將食案擺在郎琢的身側的空位上,卻偏偏擺在靠門口的位置,中間空出一大段距離來。
蕭勖微微一窒,心中油然升起那麼一絲不快。
無疑又給那些看不起自己嘲諷自己的人增添了新的談資和笑料。
但又一想,母親這麼對自己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愿將他留下用膳已是在眾人面前給了他臉面。
他的前程本就沒靠過母親,也沒靠過那些嘲諷自己的人,又何必在意他們的目光?
他走過去坐下,目光很自然的和北笙對上。
數月未見,她還是從前那般明艷的模樣。
好似園中月季,不畏牡丹艷壓群芳,不鄙雜花無香。獨獨一枝便是最耀眼的存在。
從聽到賀邈稟報起,北笙的心就亂成了一團。
此時人就坐在她的對面,一抬眸就能看見。這麼多人在場,她甚至不敢問候他一句,只淡淡的朝他點了點頭。
今夕不比從前,從前她可以不管不顧,在蕭勖受欺凌時站出來維護他一二,現在若是稍有不穩妥,流言蜚語傳遍京城,她的太子妃之夢就徹底破滅。
但……
明明兩個交過心的又如何能裝成是陌生人?旁人已經將他看得很輕了,若她再如此,蕭勖就不會多想?
她之前對他說過的那些鼓勵之言又算什麼?
她管不了這麼多。
她朝蕭勖點頭見禮,朗聲問:“當初潞州一別,已四月未見,蕭大人在鞍轡局可還順利?”
正要夾菜的郎琢身形突然一窒,不由朝蕭勖看了過來,蕭竗和蕭竮也都愣了一愣,遲疑的目光著看向蕭勖。
蕭勖坦然的朝北笙一笑,心頭卻是極力的隱忍和掩藏,他道:“一切都順利,姑娘的臂膀上的傷可痊愈了?”
北笙心跳驟然一窒,她和蕭勖之間明明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事,此刻卻是莫名的心虛。
怕殿內的人從他們的一問一答間找到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蛛絲馬跡,而后流言蜚語傳遍天下。
自己引起的話題卻只想趕緊結束,便道:“多謝蕭大人記掛,已經痊愈。”
說完便趕緊低頭吃飯,心頭有道急促的聲音在高聲吶喊:蕭大人不要再朝她問話了!
而蕭勖并未向她所期待的那般閉口不言,而是道:“立秋了,天氣很快轉涼了,陰雨天氣傷口會陰痛,姑娘可用艾灸,會舒服些。”
自己的身體北笙自然清楚,應對的法子她也甚是了解,然伴隨而來的卻是無比的慌張。
朝蕭勖微微點頭的同時眼眸不由向另一個方向轉去,與對側向投來的冷冽目光對上的一瞬,那份慌張也化成了淡泊的一笑,甚至隱隱有點得意。
蕭竗蕭竮吃菜不語,然兩只耳朵卻豎起有三尺之長。
她們知道徐北笙和趙疏之間的過往,卻沒想到她和蕭勖之間也有這麼深的淵源。
難怪昔日在長公主府上,徐北笙會那麼維護蕭勖,敢情兩人早就熟稔。
長公主聽著他們對話微微蹙眉,驚訝地問:“勖兒何時去的潞州?”
蕭勖微微一愣,此生母親頭一回過問他的去向,還是四個月前的事。
他嘴唇翕合,正欲作答,蕭竗卻道:“勖哥哥去潞州這麼大的事都沒有告訴姑母?盡然還在潞州和徐二姑娘私會!勖哥哥不顧自己名聲罷了,難道要讓姑母去聽那些難聽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