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秦心頭不比那兩位喝過糞水的貴女好受,一下被揭了老底,面色瞬間鐵青,縮首一旁不說話了。
北笙跪得雙腿發麻,默默扭了一下身姿。
其余貴女都立在她的身后,只聽見華佳嘆了一句:“這郎大人真是個厲害人物!”
一眾之中經常進宮的是華佳,常來向華皇后請安。她從皇后口中已經宮中太監宮女口中皆聽說過郎琢的風采。
只是她一直沒有機會得見,即便郎琢進來常往嵯峨宮,華佳也只是遙遙一觀,并沒有真正領略過他的才學。
誰人不知作為刑部之臣,口才當是一等一的好。然卻被郎琢寥寥數語就點到根上,裴秦連如何反駁都不會了,若不是郎琢太厲害,就是裴秦太蠢了。
裴秦被懟,有些看熱鬧的不由將目光投向裴寧,裴寧垂著眼眸,一臉憤憤。
江亞茹一雙圓瞪的眼睛已經看呆。
從前只覺得郎琢長得好看,為人清冷,聽他說這番話時覺得他周身多了幾分寒霜。
昂首挺姿站在那,像一株覆了冰雪的青竹。
若這樣的人能做自己的夫君,那該多好!當什麼太子妃啊,做太子的師娘好像更好。
江亞茹默默環視一周,發現眾多貴女的目光都被郎琢吸引。
郎大人今日一鳴驚人,怕是會被更多的貴女惦記,她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請辭出宮,讓父親向郎琢提親。
裴秦在刑部的作為蕭勉清楚的很,然此時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他道:“兩位愛卿別吵,裴愛卿先候著,在朕同皇后未審問完之前先別說話。
”
“是。”裴秦訕訕退了邊上。
蕭勉還要再問,一個小太監走過來通傳,勖公子到了。
第129章 結案
地板冰涼,北笙雙膝覺得徹骨的冷。
初秋的天白日里不算冷,正午還有些熱,但到了夜里,又是在風口上,還還穿得單薄,她不禁發了個寒顫。
小太監稟報完后,她就聽到身后有男子的腳步聲傳來。便知又是一場圍繞她和他只見私情的詢問。
如何詢問她都無所謂,但是問蕭勖……
北笙微微閉了下眼,她的心頭如同被人凌遲。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回話時無意露出馬腳來。
腳步從她身邊經過,人影在她眼前跪倒,聲音朗朗:“臣鞍轡局蕭勖,拜見圣上萬歲、娘娘千歲。”
又道:“母親大人安好。”
沒人讓他平身,便一直伏地跪著,身上的官袍還未還,只從背影就能窺見,他是被人從鞍轡局直接叫過來的。
北笙握了下手心,強迫自己鎮定。
剛才的幾方的應答,已經被秉筆太監記錄在案。
蕭勉一抬手,秉筆太監將剛才的記錄連同之前供詞一同交給了蕭勉。
蕭勉坐得累了,斜斜靠在椅子上,倦怠的眼神看了一眼手上的案卷,問得很直白:“你同徐二姑娘相識,又在潞州對她出手相助,若你對她有情,朕可為你們做主,定下這樁良緣。”
北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蕭勉身側的郎琢藏在袍袖的手暗暗握緊了。
蕭勖一怔。
來時的路上傳話的太監已經說了宮里發生的事,如今看到北笙和另兩位貴女跪著,心頭已經有數。
但沒想到陛下會直接撮合他和北笙,稍一想,便知這是陷阱。
夤夜叫他進宮,這麼大的陣仗,再回想起今日午膳時,蕭竗和蕭竮的刁難,必不是說親這麼簡單。
蕭勖輕一斂目,滿是疑惑,問道:“陛下,臣與徐二姑娘只見過數面,潞州偶遇只因是認識之人,是以才在力所能及之下幫了一二,如何要說親?”
北笙松了一口氣。
郎琢凝結在眉睫的冷霜也瞬時就散了。
蕭勉搓了一下嘴角,淡淡道:“你二十有三,早該談婚論嫁了,朕聽到宮中你和徐二姑娘之間的傳聞,故而一問。”
蕭勖眉頭緊蹙,臉色帶憤,語氣了凌厲的幾分:“謠言傷人,陛下和娘娘萬不可信。臣與徐二姑娘清清白白,只因徐二姑娘進宮參選太子妃,有礙他人利益,故意借口污蔑,還請陛下和娘娘秉公處理!”
他目不斜視,炯炯眸色只盯著臺階之上最尊貴的兩位。
蕭勉似乎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繼續問:“你是朕看著長大的,朕深知你性子軟弱,不得姑娘們喜歡,徐二姑娘是唯一視你為知己之人,你若是有意,亦可求娶,你是朕的外甥,配得上她,你也不必替太子顧慮!”
北笙心頭一凜,她何時說自己視蕭勖為知己了,她明明說的是摯友!
蕭勖如何不知今日情形的兇險,扶在地上的手都默默蜷緊了。
北笙在他的心頭無可取代,藏在心頭的屬意卻不能擺到面前來。
若將來太子妃不是她,他或許有機會爭取,但現在他不能和她扯上任何關系。
若今日他露了心底,自己被人嗤笑沒有關系,但他不能將北笙架在火上烘烤。
理順了心頭的思緒,蕭勖抬起頭來緊盯著蕭勉,道:“臣雖年超二十,但我朝律例并沒有規定超出二十必須成婚,臣只想多奉養幾年母親,若遇到心意想通的女子再成婚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