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衣女子知道再求無用,只好道:“大王讓奴服侍你,實際是為了讓舒棠探聽大人的秘事……”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郎琢打斷,“知道,他若沒別的囑咐,這幾日你就跟在我吧,一切由你把握,注意分寸就好。”
拓跋瑯的心思他清楚,但這姑娘是他秘密培養出來的人,是安插在盛樂的眼線,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紅衣女子的臉上這才稍稍浮現出些許喜色,躬身朝郎琢一拜,才道:“大人飲了酒可好好安歇,舒棠到旁邊耳房候著。”
郎琢沒有做聲,算是默許。
舒棠便退去了耳房。
說是耳房,不過就是屋子太過寬大,將有床榻的一面同擺著書案的一面用一個屏風隔開了。
舒棠便坐在書案前,無聊中以寫小字打發時光,總會窸窸窣窣弄出聲響來。
即便有怕屏風相隔,郎琢也無法忽視屋里多出來的一個人,渾身不自在,卻有不能趕走。
不但不能趕走,還要讓拓跋瑯以為他和舒棠很親近才行。
不自在中,郎琢側躺在榻上動也不敢動,又有些慶幸北笙沒有跟來。
迷迷糊糊中漸漸睡了,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門扉吱呀響了一聲,有人躡手躡腳的出去。
只聽到舒棠壓著聲對守在門口的斡風和青jiujiu陽道:“大人剛剛安睡了,奴婢去洗漱一番,等大人醒了奴婢再來服侍大人。”
斡風笑瞇瞇的道:“我們大人喜歡姑娘,姑娘可要早來呀,不能讓大人等久了。”
舒棠嬌羞一笑:“記住了。”
待舒棠走遠了,斡風和青陽立馬沖了進去。
但看到大人衣冠整齊的躺在床上安睡,兩人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大人沒被那個紅衣姑娘給糟蹋。
但又狐疑起來,即便大人能持身守正,但那個姑娘可是拓跋瑯派來的,不是個善茬,就這麼放任大人睡了?
郎琢舟車勞頓的疲憊和飲酒后的困乏,在這一刻全部襲來,他睜開眼睛,看向斡風青陽:“你們看什麼呢?”
斡風和青陽一驚,青陽嘿嘿一笑,“原來大人還醒著,剛才那姑娘沒對您做什麼吧?”
郎琢瞪他們一眼,“那姑娘是自己人,菩然的親妹妹,你們心頭有數知道該怎麼做就行,其余不要多問。”
斡風瞪大了眼睛:“菩然的親妹妹,我說怎麼和菩然看上去有三分像呢,還以為盛樂姑娘都長一個模樣。”
郎琢累的不行,還要同他們解釋這些,只道:“出去,我想睡會兒,再我醒之前,任何人來都不要打攪!”
“是。”
我風和青陽面面相覷,偷偷一笑,退了出去,闔上了房門。
出了門,斡風才敢壓著聲道:“幸虧大人沒和旁人做什麼,不然讓徐二姑娘知曉,大人的命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青陽也一陣后怕膽寒,今日幸虧拓跋瑯安排的是菩然的妹妹,但若明日后日再換一個人來呢?
大人還能招架得住?
若大人淪陷在拓跋瑯設的溫柔窩里,若被徐二姑娘知道端倪,只怕一劑毒藥會送大人上西天。
怎麼想,此處不是久留之地。
還是等大人睡醒了,回驛館安歇才是上策。
郎琢亦也有同樣的擔憂,斡風和青陽說話的聲音并不小,隔著門扉他在里頭聽得清清楚楚。
剛才的疲憊和困倦,被一擔憂擋得干干凈凈。
舒棠再次來時,郎琢已經洗漱更過衣了,渾無酒氣,隱隱有股香薰過的味道,但這味道與旁人的不同,似乎夾在了某種藥材,又似在醫館中待過,沾染上的那股藥味兒。
舒棠說不上來是難聞,只覺得是特別。
她一來,斡風和青陽便放了她進來,還朝她一笑。
舒棠看不懂他們的笑中的意味,只半羞澀的點了點頭。
郎琢的腰用革帶束緊,并未穿外裳。看見舒棠進來,便從書案前起身,脊背到脖頸挺得筆直,多了幾分清冷之氣。
舒棠還未行禮問安,郎琢就問:“拓跋瑯問你什麼了?”
舒棠眼眸微垂,耳尖泛紅,輕聲道:“大王問得很詳細,還差了一個老婦人檢查奴婢的身體,知道奴婢已非完璧,大王很是高興,說要把奴婢賜給大人。”
“奴婢也向大王說了大人的好話,將大人手下人說的那些話都說給大王聽了,大王聽了后還贊大人對盛樂忠心,讓奴婢繼續伺候大王。”
郎琢聽著眉頭不禁蹙緊,他手下人說的話,是斡風和青陽故意在門外說了些他喜歡盛樂的姑娘之類的。
但舒棠的身體已非完璧,這她又是如何做到的?他并未碰過舒棠分毫。
舒棠抬眼偷掃了一眼郎琢,見他臉色不對,急忙跪倒在地:“大人莫要誤會,樂師彭崍一直在追求奴婢,奴婢一直未應。從大人房中出去后奴婢知道搪塞不過大王,是以找彭崍做了那種事。”
郎琢眼眸微微一閃,問:“這個彭崍可靠嗎?”
舒棠眼神躲閃,不敢說話。
郎琢也垂下了目光。
既然是樂師,那剛才的宴席上也一定在場。
那麼彭崍也一定看見拓跋瑯將舒棠指來伺候他,若是這樣,那彭崍又怎會再知道舒棠還是完璧的情況下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