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郎琢駐足,回過頭來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我走了。”
北笙jiujiu抬頭朝門口看去,郎琢這會頭也沒回,真的走了。
門扉闔上,只落了一道幽暗的人影在門上,又很快連那道影子也離開了。
天色黑壓壓的,寒風襲人。
郎琢帶著斡風和青陽直接去了另一個房間。
青陽點了燈,屋子里瞬間亮堂了很多。
郎琢卻耷拉著眼簾,神色晦暗不明,在桌邊坐下后,一言不發。
今日下午的事斡風很清楚,又在門外聽到了郎琢和北笙的對話,和青陽一對視,便都猜到了郎琢的想法。
青陽道:“和盛樂和親的事,大人應盡快稟告圣上,以免夜長夢多。”
此事郎琢心頭有數,只道:“明日一早就給金大人傳信,就是說和親之事已經說定。但不知這麼久,京城是和情況?”
青陽道:“高陽侯已經按捺不住了,我們盯著他的人報來消息,高陽侯和刑部裴秦走得很是親密,經常打折宴飲的幌子一坐就是半日?”
郎琢眉頭蹙了蹙:“安國公呢?”
青陽搭下了眉眼,“安國公和高陽侯形影不離,高陽侯對安國公也頗為信任,帶他見了不少心腹。”
斡風一聲冷嗤,“陛下和我們派人監視這麼緊密,高陽侯難道絲毫沒有察覺?”
郎琢道:“即便有察覺,高陽侯已經不敢停下來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樂平王在外的處境已經越來越艱難,高陽侯在京中肯定是要鉚足了勁替樂平王出力。但這個時候還不能打草驚蛇,先密切關注著。”
青陽和斡風點了點頭。
斡風突然轉了個話題,“任遠之從前只不過是個押運糧草的兵馬郎官,又因糧草被拓跋釗所搶打進了死牢,還是徐二姑娘和趙世子從中運作將人救了出來,趙世子又扶他進了刑部,面上看,任遠之是高陽侯和趙世子的人。
所以他能和樂平王搭上線也不足為怪。”
郎琢問:“可有能牽制他的軟肋?”
斡風搖了搖頭,“此人可是為了一己私利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倒不如一殺了之。”
郎琢微微挑眉,“那就給菩然寫信,讓她調查清楚任遠之的底細,見機行事。”
斡風點了點頭。
青陽雙手抱胸,眉頭微蹙,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
郎琢轉頭看向他,“有話就說?”
青陽雙手放下來,半垂著眼眸,多的話不敢講,只道:“下午來的消息,太子殿下好像知道了徐二姑娘的消息,要來寶定看望,同來的還有勖公子。”
郎琢眼角微微一抽,沉聲道:“蕭勖來做什麼?”
青陽的頭埋得更低,聲音也輕了很多,“信上說只是陪同,再過兩日就到了。”
郎琢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太子是如何知道徐二姑娘出事的?”
青陽撓了一下額頭,低聲道:“顏陌……顏陌生意遍布多地,又因給宮中供貨,結識了宮中人,二姑娘一出事,他為了救人便想法設法將消息遞到了太子的眼前。”
郎琢扶于膝上的手漸漸蜷緊,眸中藏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良久之后才道:“差人攔住他們,就說二姑娘已經得救無礙了,拓跋瑯和蕭翊均在寶定,一旦讓他們知道太子到寶定的消息,他們必然生事!”
青陽拱手,“事不宜遲,那屬下立馬去辦!”
“嗯。”
青陽退走,郎琢的眉頭蹙緊。
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太子的安危,而是徐北笙。
太子也就罷了,北笙對他無意,可那個蕭勖……
當初在宣政殿外,蕭勖義正言辭,將自己和北笙之間的關系撇的干干凈凈,一聽說北笙被蕭翊所抓就坐不住了!
將北笙當成了什麼?
斡風見郎琢神色不對,輕輕jiujiu喚了兩聲,郎琢才回過神來。
他嗤聲一笑,嘲笑自己心頭突然泛起的醋意。
便是蕭勖親來又如何,北笙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第167章 外頭風大
北笙不知道郎琢昨夜何時來的,只覺得睡到半夜身邊多了一個人,一覺睡醒時,人又不在了。
她起身向窗外看去,昨晚好像下了一夜的雪,樓下的人走動竟然都有踩響積雪的聲音。
現在依然冷風瀟瀟。
驛館的小廝給她送來了火盆,舒棠進來給她梳洗時帶進了一股寒氣,她掩上了房門,雙手互搓著在口中哈氣。
依舊笑意吟吟,“都說大靖的天氣比盛樂暖和,可奴婢看,大靖的風雪刮起來比盛樂還要厲害三分。”
北笙雖然缺人伺候,但面對舒棠,還是不甚自在。
她擺擺手,示意自己可以,不需要舒棠幫忙。
舒棠也明白她的意思,神色暗淡了幾分,有些委屈,只道:“奴婢留在這里,又沒法再回到大王身邊去,只有這點本事幫到大人和姑娘,若姑娘不需要奴婢伺候了,那奴婢便再無用處了。”
沒有用處的人,撂在何處都可以。
北笙沒在說什麼,舒棠想做什麼,便都由著她好了。
過了一會兒,驛館的小廝又送了早飯來,北笙忍著疼,順口問了一句:“郎大人呢?”
小廝將飯放在桌上,燦燦一笑:“小的看見大人帶著人出去了,不過大人留了話,讓小的盡心照顧姑娘,等他忙完了很快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