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即便不吞也吐不出來,只硬生生嚼了兩下就吞了下去。
喉舌一片苦澀,苦得令他干嘔。
北笙看著卻哈哈大笑。
隨即,親吻中探入,也嘗了嘗,的確苦難捱。
她呢喃道:“這個郎中制藥的手藝不怎麼樣,你還不轟了他,再換一個?”
郎琢終于得到一絲能喘息的機會,“轟走他,你來干?讓我手下人全都喪在你手里?”
北笙一聲嗤笑,將郎琢濡濕的衣裳全剝了個干凈,“今天就先讓你喪我手里!”
郎琢嘆口氣,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我這條命終究不是我自己的了。”
與其說是被動,他卻很享受北笙的宣泄。
難受之余,心頭卻是無比的歡愉。很意外,這一次沒有絞腹痛。
北笙道:“不是你自找的麼?”
激烈過后,北笙平靜了下來,她親了親郎琢的眼眸,讓他睜開了眼睛。
她說:“待天下清明之后,你娶我。”
郎琢眼眸中熠熠閃著亮,竟有一瞬恍惚,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
“你再說一遍?”他道。
北笙注視著他,眼中蒙上了水霧,又說了一遍,“待天下清明之后,你娶我。”
她又補充,“這一次,你別讓我失望。”
郎琢心頭突然一陣刀絞,他突然后悔到心疼。
幾月前,北笙也求過他同樣的話:“我給大人十日時間,若想通了,十日后就上門提親,若是十日后等不到大人,大人永遠都等不到我了。”
上一回,有具體的日期,十日。
這一回,沒有具體的日期,待天下清明之后……
上回他沒有下定決心,這一回他下了決心。
她眼眸中的期待讓他有了壓力。
突然jiujiu一個翻身,趴在了上方,臉埋進她的脖頸,喃喃道:“不會讓你等太久……”
歡悅過后,兩人心頭留下空洞的、對未來變數不可確定的恐懼。
郎琢從后抱著北笙,鼻尖輕嗅著她發間的香味,安靜了許久才道:“你若無其他安排,我明日差人送你回京。”
北笙輕嗯了一聲。
自己留在寶定,幫不上他什麼忙,反倒會成為他的累贅。
和親的事已經說定,他會很忙。
……
郎琢披衣起身,房中的浴桶未撤,地上灑落的水漬一片狼藉。
北笙蜷成一團還睡著,郎琢沒有叫醒她,輕聲開了門扉,側身從里出來。
外頭已經清輝遍灑。
昨夜雪停了,今早天已經放晴,藍得耀眼。
這一天,平泰二十六年九月廿六,霜降。
盛樂王拓跋瑯確定同大靖和親,永世修好。
郎琢從寶定傳信到京城,蕭勉大喜過望,封萊陽郡主蕭竮為北辰公主,待禮部擬定好吉日后,啟程嫁盛樂為盛樂王妃。
令盛樂王之妹拓跋珊先進京參加太子妃遴選。
平泰二十六年十月十四,鵝毛大雪,上上吉日。
北辰公主蕭竮從京中啟程,北上,前往盛樂和親。
北笙戴著帷帽,站在京城的城門之上,看著蕭竮的婚隊從城門而過。
喜樂滔天,掩蓋了蕭竮的哭聲。
鹿竹也在一旁惋嘆:“奴婢聽說北辰公主在嵯峨宮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想讓長公主設身處地的替她向陛下求親,但嵯峨宮大門緊閉,連里頭參選太子妃的那些貴女們都不敢勸她。”
北笙淡淡道:“長公主不見蕭竮,是知道勸了求了也無用,兩國大事,能用兩個女子干戈化玉帛,便不用勞民傷財的打仗了。”
鹿竹和綰月聽著唯有嘆息。
北笙昨日才到的京城,今日便趕上了這出熱鬧。
蕭竮與自己不對付,但她并未因她的遭遇而感到快意。
她嫁去盛樂,未必有長公主那般的幸運,懷了子還能被人從盛樂接回來,在京中安享余生。
北笙在送嫁的隊伍前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任遠之。
送嫁隊伍的名冊朝中已經差人送了郎琢一份,他應該注意到了任遠之。
郎琢等在寶定。
原先朝中提議讓盛樂王女先來,北辰公主后嫁,但拓跋瑯據理力爭,最后商議定在寶定互換。
拓跋瑯在寶定迎娶北辰公主后從大靖境內撤走。
北笙心頭卻清楚,此事沒有那麼容易。
即便拓跋瑯想要妥協,蕭翊也不會輕易放棄。
蕭竮的隊伍走遠,北笙剛從城樓上下來,景帆就迎了上來,壓著聲說:“姑娘,太子殿下要見您。”
北笙一抬眸,就看見不遠處停著的一架馬車。
車駕十分低調。
北笙便徑直走了過去。
正要問安,車簾掀起,蕭珣從里探出頭來,“此處人多,車上來。”
以現在的情況,讓人看見她上了太子的馬車,怕是要生出事來。
她最怕的還是,傳到郎琢的耳朵,那個醋壇子怕是等不到迎盛樂王女回京,就會趕回京來折磨她。
北笙想了想,道:“殿下,時辰尚早,玉玲瓏閣新進了一些皮貨,殿下可來選選?”
蕭珣原本放下了窗簾,聽到此言,又掀起窗簾瞧她。
人戴著帷帽,蕭珣也看不真切她臉上的神色,可也從她的話中聽出幾分其他的意思。
蕭珣點了點頭,“也好,姑娘前面帶路。”
北笙轉身向不遠處自己的馬車走去。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駛過長街。北笙先到玉玲瓏閣,讓劉掌柜閉門打烊,然后讓晏清和景帆等在外頭,將蕭珣的車駕引進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