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笙怔了怔,“任遠之是公主送嫁的人,郎大人有說是怎麼殺的嗎?”
津淮道:“在盛樂王和北辰公主的喜宴上,醉死的。”
北笙心頭大為震駭,郎琢就這麼輕易將任遠之殺了。
但鎮定之后,這的確是任遠之最好的死法。
若等收集齊任遠之勾結蕭翊的證據,遷延時日不說,還耽誤好些事。
讓他醉死,又不驚動朝廷,也不會引人懷疑。
事實是,任遠之送蕭竮到了寶定后,拓跋瑯立即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已經到了拓跋瑯的府上,蕭竮還哭哭啼啼的不情愿,竟然一扭身自己接了蓋頭,脫下新衣,擠過人群要跑。
任遠之看守了她一路,到了關鍵時候自然時時刻刻都盯著。
路上時,已經和蕭竮說好了,讓她著新婚夜刺殺拓跋瑯,這樣她便不用跟去盛樂了。
蕭竮原也是下了決心的,看見到拓跋瑯便怕了,魁梧壯碩的身姿,她一個纖弱的女子如何刺殺?
再若是拓跋瑯搜出她身上攜帶的兇器,怕是會被他掐死。
是以,唯有逃跑才有活路。
天下之大,逃出去嫁給鄉野村夫都是一條出路。
是以不顧死活的要逃,卻被任遠之抓了回來。便是連往常蕭竮自己的人也怕這個時候惹事,一股腦簇擁著蕭竮進了拓跋府,被關進了新房內。
拓跋府一片歡騰,郎琢帶舒棠赴宴。
席間,斡風湊過來在郎琢耳邊嘀咕道:“給拓跋瑯敬酒的那個就是任遠之。”
郎琢便給舒棠一個細微的眼神,舒棠點了下頭,默默記在了心間。
任遠之是送嫁的功臣,盛樂王對他恭敬有加,便是連郎琢都說了很多贊賞他的話。
郎琢道:“刑部的事本官插不上手,但任大人這般有才學的人不應該只屈尊在一個小小的司務廳,我吏部缺了一個正職,待回京后,本官想想辦法,將任大人要過來。”
任遠之雖然和蕭翊勾上了線,但他本就是個見利忘義的人,哪里有利就往哪里鉆,沒有忠心道義可言。
他本是為了刺殺拓跋瑯而來,沒想到寶定一程,還能左右逢源。
任遠之立馬舉著酒盞向郎琢道:“下官能得大人賞識,是下官之福,不管是在刑部司務廳,還是將來在大人手下擔職,下官一定盡心盡力替朝廷效力,不負大人對下官的賞識!”
郎琢起身,同他碰了一下酒盞,道:“任大人年輕有為,儀表堂堂,本官是真的喜歡你啊。舒棠過來,替本官敬任大人一杯。”
舒棠自倒了一杯酒,起身含羞一笑,一口飲下。
任遠之看直了眼。
舒棠年輕貌美,又有盛樂姑娘濃眉大眼的大方長相,又有大靖姑娘的溫婉淑氣。
郎琢勾著舒棠的肩,道:“這是盛樂王賞給本官的美人,伺候人的手段很高明,任大人若喜歡,就送給任大人。”
說著,他在舒棠后背推了一把,一下將人推進了任遠之的懷中。
第176章 清算
任遠之嚇得掉了酒杯,將舒棠扶穩后,立即后退一步,道:“郎大人的人下官怎敢受,大人莫要折煞下官了。……再說這是盛樂王送于大人的。”
他說著眼睛向拓跋瑯瞟去。
拓跋瑯眼中含著淫笑,道:“郎大人已經玩膩了,他要送,任大人就安心收下,回頭本王再挑更好的陪郎大人。
”
便是如此說,任遠之已經心癢難耐了。
舒棠扶了他的腰坐在他身側,任遠之只好半推半就認下了。
宴席散,舒棠跟著去了任遠之的去處,夜半時候回來向郎琢復命,任遠之醉酒而亡。
第二日,消息才傳出。
拓跋瑯嫌大喜的日子晦氣,便讓郎琢處理,青陽割頭送往京中。
北笙看著任遠之的頭,想起了溫娘子,只在心頭道了句對不住。
溫禾給北笙寫信的初衷是求北笙救一把任遠之,并不想讓他和蕭翊勾結謀逆,沒想到北笙會對任遠之起殺意。
北笙蓋好蓋子,向津淮道:“我知道了,任遠之的頭你帶走,讓舅舅看著處理了。”
津淮走后,北笙在暖閣中坐了半晌,穩了情緒后才回到了正屋。
郎琢頂多再有半個月就會回京,任遠之的死訊也會向朝廷傳報,屆時再向溫氏送一份奠禮。
萬般煎熬的等了半個月,終于等來了郎琢回朝的消息。
然而,蕭翊率領大軍晝伏夜出,跟在郎琢的身后,站在了京城大門前。
蕭竮刺殺拓跋瑯被反殺,拓跋瑯將罪責怪到了大靖身上,又暗中同蕭翊和某一處,追隨蕭翊也站在了大靖的京城門下。
城門上旌旗招展,“徐”字帥旗高懸,在寒風中飄搖。
蕭翊大喜過望,“公爺,快jiujiu快打開城門!”
徐照庭手拄長刀,佇立在城墻之上,毫無慌張之色,沉沉道“王爺,今天這城門開不了!”
蕭翊似乎有了一瞬不安,環顧墻頭,卻無一個趙家軍。
他大呼:“高陽侯呢!”
徐照庭陰笑,“高陽侯父子已經被圈禁,本公規勸王爺還是盡快下馬投降,陛下會免你死罪,依舊享受爵祿!”
拓跋瑯惶惶不安,“怎麼回事?王爺不是說高陽侯已經答應襄助王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