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
宋立和趙嬤嬤對視一眼,兩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懵逼。
什麼情況?
這麼好的一個談情說愛的機會,你倆在里頭比賽念佛經?
“宋公公,我看是沒戲了。”趙嬤嬤壓低聲音說道。
“別急,這不禮佛大會都還沒開始,總有機會的。”
到了天祿寺,墨靖然率先放下了經書,走下了馬車,然后站在馬車邊,等著林菀羲下來。
林菀羲要走下來時,墨靖然朝她伸手,示意要扶她。
林菀羲卻連看都沒看,直接從另一邊,身姿輕盈的跳了下來,穩穩落地。
墨靖然的手還僵在半空,等舉酸了,才發現人都走遠了。
他可真是史上最憋屈的皇帝了,沒有之一。
禮佛大會的流程是宋立去找禮部敲定的,特別的繁瑣。
一套流程下來,至少天黑了才能走。
這會兒第一項,就是墨靖然和林菀羲兩個人,獨自進了佛堂。
兩人跪坐在佛像前,雙手合十。
眼看著周圍無人,墨靖然又深呼吸一口,側眸看向林菀曦,“羲羲……”
林菀羲睜眼。
還未做出什麼反應,門外面忽然傳來了吵架的聲音。
“你有病是不是啊?誰不熱啊,你催什麼啊?”
“我就隨口一說,你罵什麼啊,皇上還在里面呢,你不要命了?”
“還不是你先催我的!”
“二位大人,求你們別吵了!”宋立在旁邊勸架。
墨靖然皺起眉頭,爆喝一聲,“誰在外面喧嘩!”
話一出,外面跪了一大片。
墨靖然快步走出去,眉目沉沉,“剛剛誰在吵?”
宋立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剛剛吵架的禮部侍郎和工部侍郎。
墨靖然一看禮部侍郎,整個人又變得別扭起來。
禮部侍郎,羲羲她爹。
原本還想讓這兩個人跪個三天三夜的,此刻只能打消這個念頭。
萬一因為這個,又惹羲羲不高興了,那真是劃不來。
“兩位愛卿,朕知道酷暑難耐,但此番是禮佛大會,還請兩位愛卿稍安勿躁。”墨靖然用極為溫和的口氣說道。
兩位大人仿若在墨靖然的身上,看見了祥和的圣光。
佛堂內,林菀羲心底又涌現幾分酸澀。
他對幾個壞了規矩的大臣都能如此和顏悅色,卻偏偏對她冷語相言。
呵。
不在意的人,永遠只能受到這樣的對待。
林菀羲的心,又冷了一些。
等墨靖然再回佛堂的時候,林菀羲已經禮佛完畢,起身從他的身邊走過。
墨靖然權衡一下,跟了上去。
出了佛堂,林菀羲往后山走去。
宋立對著趙嬤嬤,比了個二,意思第二套計劃進行。
趙嬤嬤上前,走在林菀羲的身邊,“皇后娘娘,奴才聽說天祿寺后山的花開的特別好,咱們去看看吧?”
“也好。”林菀羲應下。
整座后山,果然都開滿了花,不同于御花園里珍貴的品種,這里的花,大多都是一些常見的茶花。
林菀羲找了一棵陰涼的樹,坐了下來。
趙嬤嬤左右看了眼,指著那一頭,“那邊好像有幾棵果樹,老奴去瞧瞧都有什麼果子。”
“嗯。”
趙嬤嬤跑開后,墨靖然走到了后山。
遠遠就看見林菀羲坐在樹下,周圍都是隨著微風擺動的茶花,那畫面如夢如幻,美的不可思議。
似乎,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她的美,不同于那些女子的艷俗,林菀羲的美,大氣又溫婉,明艷又高貴。
“趙嬤嬤怎麼去摘果子了?奴才也去瞧瞧。”宋立指著趙嬤嬤那里。
“去吧。”墨靖然現在可沒心思理他。
宋立跑開后,墨靖然怕林菀羲又溜走,快步走了過去,走到她的面前。
林菀羲感覺到面前有團陰影,抬起頭來,對上了墨靖然的視線。
下意識的要離開,墨靖然卻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而后緩緩在她面前蹲下,平視著她。
“羲羲啊啊啊啊啊!!!”
墨靖然前一刻的溫情脈脈,被后一刻的天降毛毛蟲嚇得變形。
樹上突然掉了一只黑色的毛毛蟲下來,落在墨靖然的手背上,蠕動了幾下,嚇得他整個人不顧形象的大喊。
旁邊的禁衛軍們聽到喊聲,紛紛提刀出動,將周圍圍了個水泄不通。
“皇上,刺客在哪里?”顧越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
毛毛蟲已經被墨靖然給甩掉,這會兒面對著林菀羲茫然的視線,以及禁衛軍們一臉緊張的神情,墨靖然覺得很尷尬。
該死的毛毛蟲!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
“皇上!”顧越又喊了一聲。
“別慌了!趕緊消失!立刻!”墨靖然對他喊道。
顧越‘嗖’的一下消失。
不遠處,宋立和趙嬤嬤躲在花叢里,趙嬤嬤看著那場面,以及墨靖然的臭臉,“皇上干什麼呢?怎麼連禁衛軍都出動了?”
“不知道啊,白瞎了一個好機會,你看,皇后娘娘又走了。”
“老宋啊,要不算了吧,可能天注定,咱倆這輩子就是個短命鬼,咱們不能忤逆老天爺啊!”
趙嬤嬤一瞬間,連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這不還有第三個計劃嘛!先別急,等第三個再行不通,我認識一個賣墓地的,到時候咱倆一塊去找他,我這些年,攢了不少錢,買塊墓地還是夠的,而且他人不錯,每年還可以幫忙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