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的,真的是個大變態啊!
她也是個“受害者”啊,正常人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問她這是怎麼回事麼??!然后她再委委屈屈訴說一下楚衛氏對她的殘害,告訴他自己不是敵人,她也是被逼無奈,一點點打消他的疑心啊!
可這太子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殷遲楓看著楚洛,目光沉沉,透著冷漠。眼瞧著楚洛漸漸沒了力氣,他才緩緩松了手。
“咳咳咳……”
新鮮的空氣大量涌入肺中,楚洛咳了好半天,才順過氣兒來。
死里逃生,楚洛捂著脖子大口地喘氣。剛剛太子盯著她宛若死物的眼神,她毫不懷疑太子是真的想殺了她。
可是,想要殺她為何還要讓人請太醫?
為何現在又松了手?
殷遲楓緩緩坐直了身子,慢條斯理用帕子擦自己剛剛碰到過她的修長的手指。
寢殿墻壁鑲嵌了許多夜明珠,借著夜明珠瑩潤的光亮,能瞧見那只手膚色白皙,漂亮極了。
楚洛能屈能伸。默默往后挪了挪,腦袋里瘋狂想著對策,也不知道原來的借口能不能用。
這人不按常理出牌,隨心所欲。之前的那個借口對普通的人或許可以嘗試,可是這人……
楚洛悄咪咪瞄他一眼。
她完全不是這位的對手哇!
正緊張中,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殿下,皇后娘娘派人來詢問了。”芹葙畢恭畢敬道:“問殿下叫太醫,可是有什麼不適?”
擦了許久的殷遲楓聞言,眸底劃過一抹嘲諷。丟了帕子,似笑非笑地看向楚洛。
楚洛抱著被子,再往后挪了挪。
若是沒察覺到這太子是真變態,她可能還會在意一下她吐血了叫太醫怎麼瞞過去。
可是現在,楚洛已經幾乎放棄了。
殷遲楓盯著楚洛的眼睛良久。
芹葙遲疑道:“殿下?”
殷遲楓這才開口,道:“楚小姐臉上的傷吹了風,疼痛難忍,喚來太醫開了些止痛的藥。”
楚洛愕然抬眸。
這變態竟然……?
楚洛是完完全全看不懂他了,不過也因此稍稍升起一絲小小的希冀。興許,她小命兒還有望保住?
然而殷遲楓回了芹葙,便沒有再看她。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起身離開。
*
這一離開,竟是三日。
楚洛在東宮再也沒有見過殷遲楓。
而大婚第二日,也被皇后貼心地以太子妃還帶著傷需要安心將養為由,免去了楚洛的請安奉茶。
納悶兒的同時,楚洛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竟然打破“詛咒”了!
她活過了三天!
……不過也有可能是太子忘了還有她這麼個存在。
“太子殿下這是……也要出宮麼?”楚洛眼瞧著殷遲楓掀開她的馬車簾子,坐在她的旁邊。
現在的楚洛,已經被這變態的騷操作整怕了。見他坐在自己的旁邊,渾身都毛毛的。
咋這麼節儉,還跟她蹭一輛馬車。
明明東宮的布置很奢華啊!
殷遲楓垂眼看她。
楚洛帶了淡紫色的面紗,遮住臉蛋上駭人的疤痕。但看著那雙靈動閃著波光的雙眸,竟十分賞心悅目。
“你怕孤?”
楚洛:“……”
怕不怕你心里沒點兒AC數?大殷朝誰不怕你?
她都要被這個蛇精病整出心理陰影了!
原主是個毫無母家背景、爹不疼、主母厭惡、養在深閨不出門的庶女。以目前的形勢,她能尋求到庇佑的只有太子。
雖然這太子陰晴不定做事完全靠喜好,還是個比楚衛氏還要可怕的存在。
不過重要的是——
她跟太子沒有任何恩怨。
大婚之前楚洛就已經做好了要抱太子大腿的準備,然而洞房花燭夜,太子一頓操作猛如虎,讓她捂著淤青的小細脖子在東宮考慮了整整三天,才再次確認這條路還是得走。
怕甚?
沒有其他路可走,唯一的一條路再怎麼陡峭崎嶇,不也是有生還的可能性?
只是本想著讓他主動問詢那晚她吐血的事,可惜太子似乎好奇心不重。那她就得主動出擊了……
“嗯?”
楚洛收回思緒,笑了笑,故作乖巧道:“不怕。”
殷遲楓也笑了起來,“不怕就好。”
他輕柔地將她額邊的碎發掖到耳后,不論是動作還是語氣都堪稱溫柔:“今日你回門。”
僵直了身子的楚洛緩慢地眨巴一下眼睛。
什麼……意思?
殷遲楓勾了勾唇,沒有再說話。身子往后倚靠,竟是打算閉目養神了。
楚洛卻是沒辦法平靜。
……是她想的那樣嗎?!
第6章 回門
一個時辰之后,馬車才停在了將軍府。
楚洛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的殷遲楓,猶豫了一下,不知道他有沒有起床氣,還是沒敢叫他。小心翼翼地撩開簾子盡量降低聲音,正要下馬車,就聽到將軍府的大門處傳來一道不悅的聲音。
“呀,太子妃娘娘回來了?”一個高瘦的婆子從門內走出來,看到楚洛,目含譏諷:“娘娘好大的譜子。這都什麼時辰了,是不是還得需要夫人跟老夫人三拜九叩才肯進門啊?”
這婆子是將軍府楚老夫人身邊伺候的。楚老夫人重男輕女,重嫡輕庶,很瞧不起韓姨娘跟原主,連帶著下人也怠慢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