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書是京城最有名的書院,這書院不懼權貴,只為資質天賦極高的學子開放,尋常人根本進不去。
憑霍淵的資質,是絕無可能進去的。
沈惜荷回想起上一世,她為了淵哥兒能有好的啟蒙,是費勁心思,硬是靠著沈家的財力給青山書院捐了一個山莊做新學堂,才讓淵哥兒破格進了青山書院。
如今她倒要看看,若是沒有她沈家的助力,他們忠義侯府究竟有什麼神通,能把淵哥兒送進青山書院!
沈惜荷又端起茶杯沉思了一會兒,心頭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想辦法,把淵哥兒不是世子親子的消息散出去,最好霍家宗族的人都得知道!”
“我倒要看看,哪個名師還愿意給淵哥兒啟蒙!”
初雪還是有些遲疑,“夫人,這可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兒,這流言會對你的名聲不利的。”
“呵,我如今的名聲,還值幾何?”
憑何林秋蓉的兒子享盡榮華,她兒子卻還要在不知道的角落里受盡苦楚?
她早就身處地獄,不把那些人拉下黃泉,豈不枉費她重活一世的機會?
沈惜荷輕撫著蔻丹低聲呢喃:“霍淵,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是原罪!”
……
晌午剛過,冬梅那邊又傳來了消息。
說是林秋蓉跟著世子同乘一輛馬車出了府。
沈惜荷知道,那是霍啟安帶著林秋蓉進宮,進獻治療時疫的藥方去了。
也正是趁此機會,沈惜荷這才有機會偷溜出府。
長街上,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了風燕閣的后門。
沈惜荷穿著一身白色素衣,頭戴帷帽,跟著小廝的指引進了風燕閣。
穿過熱鬧的大堂上了樓梯,身邊不斷有男子勾著艷麗女人的香肩經過,時不時便上演活色生香的一幕,耳邊琴聲琵琶不斷,靡靡之音久久不息。
沈惜荷心中暗嘆,好一座風燕閣,這里真不愧是男人縱情享樂的天堂!
可她也清楚,這風燕閣,表面上是京城最大的青樓,實則是一個收集販賣情報的組織,這也是她娘留給她的產業,是她在走投無路時的一個保障。
她被帶到了風燕閣的頂樓最大的廂房。
當一位穿著紅衣,長相嬌艷的女子出現在沈惜荷面前時,她著實被驚艷到了。
女子挽著披帛,朝著她盈盈一拜,往日嬌媚的聲音也變得清冷些許:“屬下韶音,拜見少主。”
沈惜荷著實沒想到,風燕閣的閣主,竟然是個如此年輕貌美的姑娘。
“少主,屬下在京城蟄伏多年,終于等到您了。”韶音有些激動的開口。
上一世,沈惜荷是到死都未來過風燕閣,也未曾見過韶音,她為了那個所謂的丈夫和兒子,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困在了侯府,磋磨了一生。
回過神后,沈惜荷直言說起了自己的訴求:“你們務必要找到,五年前的十月初七,被人扔到乞丐窩的男嬰。”
韶音像是想到了什麼,心底很是疑惑,問道:“據我所知,鎮北王府也一直在尋找五年前,十月初七被丟棄的男嬰,不知那男嬰是……”
“我兒子。”
沈惜荷沒有隱瞞,她今日既然見了韶音,也就意味著她將正式接管風燕閣。
“對了,再幫我暗中查一查,忠義侯府大少爺霍啟平的死因。
”
“他死的太過蹊蹺,我懷疑這其中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
第9章 要乖,喚我夫君
沈惜荷剛與韶音別過,沒走幾步便迎面就撞上了一個醉酒的男子。
男子一身酒氣熏天,神志也混亂不堪。
僅被沈惜荷撞了一下就踉蹌的摔了個跟頭。
“抱歉。”沈惜荷微微致歉后,便想離開。
誰知那男子竟然發混,一把拽住了沈惜荷的腳踝,癡笑道:“美人往哪里跑?”
“你把爺撞了,不得好好給爺賠賠禮?來,跟爺喝一杯……”
一旁帶路的小廝急得不行,“這位爺,這位不是我們風燕閣的姑娘,小的重新給您叫個姑娘陪您如何?”
誰知,那男人竟然突然翻了臉,一腳踹飛了那小廝,還啐了一口。
指著沈惜荷大聲嚷嚷道:“你說什麼笑話呢!在風燕閣的女人,不是妓子還能是什麼啊?”
“怎的,你也跟牡丹那賤人一樣瞧不起爺,覺得爺睡不起是吧?”
“哼,今兒爺就要她陪!”
男人從腰間扯下一個玉佩,砸到了沈惜荷的身上。
沈惜荷皺了皺眉,并未理會那玉佩,任由玉佩摔落在地上,不想惹事上身的她轉身想走。
身后的男子不依不饒,趁著沈惜荷不注意,一把拽住了沈惜荷,將她的帷帽扯了下來。
“媽的,爺今兒就要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婊子,敢駁爺的面子!”
很快,這里鬧出的動靜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對面的憑欄處,頭頂金冠,手中持扇的男子扯了扯一旁的霍啟安,“你瞧,那女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霍啟安玩笑著附和道:“看來王爺是這里的常客,什麼姑娘看著都眼熟。
”
霍啟安這話多少暗含諷刺,他自詡清高,從不來這種勾欄瓦舍,與妓子尋歡,若不是今日進宮面圣后偶遇了雍王,被強拉硬拽到此,不然他才不會來這風燕閣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