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夜看了一眼祝無歡。
雖然他現在仍舊還生這個女人的氣,但是,當著外人的面,他還是要給她一點面子的,畢竟是他的皇后是不是?
他叫來禁軍,“去,按皇后說的做,給朕查個清清楚楚——”
聽到鳳長夜下令讓禁軍去查,宋安巧臉色慘白!
她盯著祝無歡!
她沒想到,皇后真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她!
她不過就是想活下去而已,她不過就是撒了個小謊,她何罪之有啊!
皇后娘娘為何要揪著這件事不放?
祝老夫人和祝軒轅夫妻倆都已經接納她了,祝無歡一個外嫁女為什麼非要攪和這件事!
為什麼非要跟她過不去!
她好恨啊!
“安巧——”
一直靜默的祝軒轅之妻陳玉蘭見狀,嘆了一口氣,走到宋安巧面前。
她低聲說,“實話實說吧,你要是再不承認,你可就是在御前撒謊,查出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宋安巧閉了閉眼,慘笑一聲。
是啊。
她撒的謊又沒有多高明,隨便找個伺候她的丫鬟都能打聽出來,她前些天早已經來過小日子了……
皇上皇后一心要去追查,她根本瞞不住的。
查出來,那她就是在御前撒謊,那是大罪!
丟臉和丟命,哪個更重要她怎麼能分不清呢?
她壓低身子,匍匐在地,將請罪的姿態做得足足的。
“稟皇上,稟皇后,民女罪該萬死,有孕一事是民女撒謊了,民女知錯了。”
“還請皇上皇后念及螻蟻尚且偷生,饒恕民女死罪。”
“民女只是想活下去啊,民女并未做傷天害理之事——”
聽著她的辯解,祝無歡就覺得惡心。
她冷笑一聲。
“螻蟻尚且偷生,是,你想活這不是罪過,可你假孕欺騙祝家人,這就可恨至極了!”
“更可恨的是,直到本宮讓太醫給你診脈,揭穿你假孕之事前,你都沒有一絲悔意!”
她走出大廳,來到宋安巧面前。
“本宮問你,你假孕離開,又帶著假孕回祝家,都回來了還不肯主動向祝家人說明你假孕一事,那你想留著你這假孕到什麼時候?”
“你是不是打算過些天,裝作不小心流產,然后將這事兒徹底掩飾過去?”
“那你為何不趁著回來之前,在你宋家流產?”
“你無非是怕祝家怪你們宋家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好好的一個人竟流了產沒了孩子!可是你剛回祝家就流產了,難道你那難纏的爹娘就會放過我祝家了嗎?”
“你該不會忘了吧,你當年嫁入祝家四個月后,有了身孕卻不自知,鬧著要二哥陪你去騎馬,結果顛簸之下流產了——”
“那一次,你娘家人來祝家,你爹指著本宮二哥的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哥哥還狠狠揍了本宮二哥幾拳頭,他的臉好幾日都留有淤青!”
“而你母親更是黑著一張臉,大聲指責教訓本宮的母親,怪她當婆婆的對兒媳婦不盡心,害得你流產——”
祝無歡微微彎下腰,托起宋安巧的下巴。
她嗤笑道。
“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一次了,若你再一次流產,你覺得你那難纏的爹娘能輕易饒了本宮的二哥和母親?”
“你看,你撒謊假孕,你假流產,到最后你爹娘還要來怪本宮的母親沒有照顧好你,怪本宮的二哥不是個好夫君——”
“你宋安巧滿嘴謊言犯下的錯誤,憑什麼要讓本宮的母親和哥哥來買單?”
“你明明可以在你宋家讓那個編造出來的孩子流產消失,可你非要帶著謊言回到祝家,非要在祝家流產,無非是你把宋家看得比祝家更重要罷了!”
“無非是你內心深處更想保護你宋家人罷了!”
“既然你把宋家人看得比祝家重要,那你何須回我祝家?”
祝無歡用力一甩,宋安巧就被她重重甩到了一旁,狼狽的趴在地上!
她冷著臉看著宋安巧。
“像你這種滿口謊言,只要沒人揭穿你你就死不悔改的女人,本宮根本不想要你做本宮的嫂子!”
“若不是母親心善,想再給你機會,若不是本宮的二哥以為你是個好媳婦兒,還愿意要你,本宮早就以皇后身份強行廢了你了!”
宋安巧手指緊緊摳著青石磚,垂著眼瞼,將眼里噴薄欲出的恨意死死藏在了眼底!
她不敢抬頭!
她怕自己一抬頭,那眼里的恨意就會暴露!
她知道,她應該壓抑住恨意,然后立刻爬起來哭著說她錯了,真心向大家懺悔,可她無法壓抑眼里的恨意。
她現在都快要恨死祝無歡這個賤人了!
憑什麼老天爺無眼,要讓這個小姑子做皇后!
如果這個小姑子不是皇后,今天就沒資格這麼羞辱她這個做嫂子的了!
皇上差一點就廢后了,怎麼就不廢了這個賤人呢!
讓這個賤人一個外嫁女還敢在祝家作威作福!
好恨啊!
大廳里——
鳳長夜遠遠看著他家皇后訓斥人,覺得這一幕特別養眼。
可是看到宋安巧被甩到地上后,那手指緊緊摳住青石磚,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狠戾!
一看就是對皇后心存恨意,所以才如此用力的摳著磚縫發泄!
他側眸看向姬云長,冷聲道,“去,給朕廢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