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好了,你懷著孕的時候不能受刺激,你剛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時候不能傷心生氣,所以等你一做完月子,我就跟你坦誠讀心術的事,你要打要罵我都任由你發泄……”
說到這兒,他露出一絲苦笑。
“可是,誰知道命運弄人,還差二十幾天我就能跟你坦白了,你卻提前發現了這件事,我還來不及自首,就被你抓了個現行……”
他試圖再一次去抓她的手。
又一次落了空。
祝無歡存心不讓他碰到,他還能拿她怎樣?
他收回手,將頂在頭上的水杯拿下來,默默的捧著給她喝。
“祝無歡,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要打要罵,我都隨你——”
“此刻在你面前的不是大寧的皇帝,只是一個犯了錯惹你生氣的普通夫君,你什麼也不用顧忌,想怎麼對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出氣,只要你能舒坦,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好不好?”
“無歡,好不好?”
“歡歡,你罵我,打我,完了咱們就和好,行不行?”
祝無歡靠在床頭,冷漠的聽著他說話。
剛剛他說的所有的話,她全都聽在了耳朵里。
她也知道,作為一個皇帝,他必定是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一個女人道歉認錯,他能做到這地步,對她多少是有那麼點情意的。
也許讓局外人看到此刻的畫面,個個都會勸她見好就收,不要再揪著這一點小事兒跟他鬧。
可是,誰站在她的立場想過她此刻的憤怒暴躁呢?
二十一世紀,手機是每個人的隱私,夫妻之間偷看手機都會引發對方的怒火,她這可是所有心聲、所有想法都被鳳長夜隨時隨地聽去了啊!
偷看手機的那點隱私,跟偷聽她心聲相比,根本就不叫事兒!
人家被偷看了手機都能大吵大鬧,甚至鬧到離婚,她被他偷聽了九個月之久,她在他面前沒有隱私沒有秘密什麼都沒有,就像是個被他看笑話的猴子一樣,她要怎麼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
還有!
她一開始很討厭鳳長夜這個暴君,經常跟系統偷偷說鳳長夜壞話,現在一回想起她是如何跟系統偷偷罵他的,而他是如何面不改色的在一旁聽著的,她就尷尬難堪又生氣!
最讓她生氣的是,上一次她明明已經發現了他有讀心術,他還故意撒謊欺騙她!
面對她的種種試探,他每天演著戲把她當傻子一樣耍,她怎麼能當這些事沒發生過?
她的心沒那麼大,她沒辦法被他輕飄飄哄上幾句,就將這件事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她至少一個月不想看到他這張臉!
不!
至少兩個月,他都別出現在她面前!
她淡淡的側眸看著他,“我的心聲,聽到了?”
鳳長夜又好笑又無奈又難過的看著她。
他說,“你現在話都不愿意跟我多說了嗎?在心里想一想,就讓我自己領會,不肯再跟我多說一句話?”
祝無歡嗤笑,“以前,我不想讓你聽我心聲,你卻故意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每天偷聽得有滋有味。現在我敞開了心思讓你聽,你又不愿意了?你怎麼這麼矯情?是不是偷聽的比較有意思?正大光明的聽,它就少了那麼點滋味?”
鳳長夜被她懟得心里怪難受的。
因為他知道,她此刻心里一定難受極了,所以才會這樣陰陽怪氣懟他。
她難受,他又怎麼可能好受得了?
他見她不愿意喝水,就將水杯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然后他起身在床沿坐下,不顧她的冷漠,將她擁抱在懷中。
他說,“我聽到了,你說你一個月內都不想看見我……”
祝無歡糾正,“兩個月。”
他無奈的說,“好,兩個月,兩個月。”
低頭看著她的發頂,他柔聲說,“可是不管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我都不可能答應你。歡歡,我一天都離不開你,你還想離開我兩個月?你這是想讓我死。”
祝無歡垂眸說,“別拿死來嚇唬我,你死了不是正好給我省事了?你不是知道我來大寧的任務是什麼嗎?我要干掉你這個暴君做女皇,所以你死去吧。”
鳳長夜將她擁抱得更緊了。
傷人的話他全都不要聽。
吵架時說的話有什麼可當真的,昨天她靠在他懷里甜蜜的說喜歡他,想要靠他更近一點,這種話才是她的真心話。
他也只信她說愛他,離不開他這些話。
不過,她都氣到說這種傷人的話了,他得遷就她一點,不能再讓她怒氣更盛了。
還在坐月子呢,怎麼能夠一直動怒憋火?
“好了,我乖一點,聽你的話,不氣你了,你想一個月不見我,那你回長樂宮行嗎?只要你不離開皇宮,只要你就在我能找得著的地方,不跑到天涯海角去,你想怎樣我都依著你,好嗎?”
他握著她的下巴,難過的凝視著她,“歡歡,你知道的,我如今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都是你給的,你一走,會將它們一同從我生命里帶走,你走了,我的家就沒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聽到他一再的示弱,對上他滿是難過的眼神,祝無歡忍不住心底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