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為了家庭操勞,上面已經老繭遍布皺紋橫生。她雖然跟了姜景源,但平民夫妻,滿地雞毛的日子里也磋磨了十幾年的大好人生。
“這雙手,原本是職業鋼琴家的手。可我的大學名額被我父親賣給了一個老板的女兒,換來的錢,成了我哥哥結婚的彩禮。”
姜早愣了一下,一抹難言的情緒堵在心頭。
許蕓蔚嘆了口氣,將手收回來:“我挺后悔嫁給你爸的,你弟弟出生之前他們家人一直都在說要男孩,沒有男孩就一直生,直到生出來男孩為止。你那時候又小,我這個后媽不好當。所以我是最知道一個沒有讀書的女孩兒,她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我也不是一個天生的毒婦。反正你上大學也不花我家的錢,去就去唄。”
姜早摩挲著手指,思考著她口中的話有幾分真假。
許蕓蔚調整了下情緒又開口:“姜哲巖是我生的,我知道他是個渾蛋,但沒辦法,當媽的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我見不得你說他不好,見不得任何人欺負他。這棟房子是我手里唯一一個能吸引你的東西,我也知道你若是想要,周黎川有一萬種方法讓這棟房子歸你所有。但是我來操作會減少許多中間的麻煩,也免得周少爺的人在跑。你說呢?”
第16章 家宴又見孟小姐
姜早站起身,拿過了從最開始就放在桌面上的檔案袋交給不遠處的杜斌。
“杜斌,麻煩你找個人幫我過戶一下,謝謝。”
杜斌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許蕓蔚,她的眼里迸發出希望的光芒,耀眼得有些刺目。
姜早拿起自己的包包,跟杜斌一起走出去,至始至終沒再看她一眼。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姜早才知道周黎川不僅僅將姜哲巖從M國的監獄里保釋出來,甚至還連著許蕓蔚一起送去了澳洲。
禍不及妻子兒女,人總是要往前走。
……
下午,周家老宅人員齊聚。
熱熱鬧鬧的氣氛中不僅僅是人齊,甚至還多了出來。
姜早看著坐在沙發里跟周淮愉快聊天的孟喬鳶,想著在畫室時候周黎川跟自己說的那番話,姜早已經沒有了最初的不自在,坦然地打招呼后安靜地陪在周黎川身邊做著女朋友該做的事情。
沈蕭楠看見姜早來了,熱情的拉著姜早說話,直說姜早長得漂亮應該多買點漂亮衣服,還埋怨周黎川不會心疼人,連衣服都不知道給買。
一片和諧的氛圍中,沈牧識偷偷把周黎川帶到了客廳的稍遠一些的角落里。
“檢查結果出來了?”周黎川未卜先知。
沈牧識點頭:“是。一如我最開始的猜想。確實有問題。”
周黎川接著問:“診斷明確嗎?”
沈牧識十分肯定:“十分明確。”
“是腦瘤?”
沈牧識眨眨眼,有點佩服表哥的果斷:“是,促甲狀腺垂體瘤。壓迫了視神經,加上你確實因為外傷視力受損,才導致現在的失明。”
周黎川冷靜的問:“嚴重嗎?”
沈牧識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在就不嚴重。只要手術取出來就不會影響生活和生命質量。不過要盡快,你現在視神經已經受到壓迫,姜早也說過你經常頭暈,越早處理傷害越小。”
“好。你盡快安排手術吧,爸媽那邊我自己去說。
”
姜早隔著沙發看見兩個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就知道周黎川的檢查結果可能不是太好。望過去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擔心。
正在和孟喬鳶親熱談論心臟病人日常飲食的周淮突然詢問姜早:“姜小姐在黎川身邊的工作可還順利?他的飲食也應當忌諱一些,你可有幫他關注嗎?”
姜早回過神,堆起一個微笑:“周總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也恢復了正常飲食,家中的保姆十分專業,葷素搭配十分健康。”
周淮見縫插針:“再好的保姆也不如醫生專業,小孟最近有時間常去黎川那里走走,就當是幫叔叔看著他的飲食。這個眼睛總是不好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得藥補食補放在一起才行。”
“爸,我的身體是外傷,食補沒用,你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姜早已經夠累了,把她累壞了我也心疼。”
周黎川扶著沈牧識的胳膊一路走過來替姜早解圍。
“可不是嘛,”沈蕭楠也在旁邊打圓場,“早早這麼瘦,可別再累病了,小川人高馬大的,嘴上少點吃的也沒什麼,別給咱早早累著了可不好。”
周黎川在姜早身邊坐下,真好面對孟喬鳶:“孟小姐今日辛苦跑來一趟,為了慶祝二老回國,晚上我們準備了家宴,孟小姐留下吃個便飯再走吧。”
孟喬鳶長這麼大,如此明確的攆客還是第一次遇見,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周黎川的拐杖重重擊了兩下地面,厲聲道:“黎川!怎麼跟孟大夫說話呢!人家孟大夫是特地為了我跑這一趟,你怎麼還能說出這樣攆客的話!”
孟喬鳶站起身,連忙勸慰周淮:“周伯伯您別激動,您現在的身體不能激動。確實是我這次來得唐突些,周總覺得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您消消氣,父子之間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呀,您一生氣周總也跟著擔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