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有孩子的機會了。
只可惜,他并沒有為此難過多久,樓下的警察就已經緩緩爬了上來。
林銳看著那一群圍過來的身影,突然說道:“周黎川,你怕不怕我現在對你做什麼?或者突然闖進去對姜早做什麼?”
“你不會的。”
周黎川十分篤定。
林銳蹲在地面上,眼眶通紅地問:“為什麼?”
周黎川說道:“你已經死心了,不然不會在這里束手就擒。”
林銳低頭看向地面,良久,站起身走向不遠處等待的警察們。
“是啊,能看見你,就已經死心了。我要的從來都只是這麼簡單而已啊。”
常警官和周黎川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掏出手銬戴在林銳的手上。
看著那往樓梯深處而去的身影,周黎川還是邁出了腳步,揚聲說道。
“林銳,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至少在你真正背叛我的那一天之前,我都始終堅信,你會是我一輩子的朋友。就像小時候一樣。”
周黎川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他不喜歡林銳的陰險狠辣,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是普通的熟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釋懷的。
他這次落網,板上釘釘的案子跟著,也不會有人再去為他的事情跑前跑后。沈牧識估算過,林銳這輩子,怕是出不來了。
林銳被帶走,周黎川還在原地發呆,身邊一個跟著的人都沒有。昏暗的樓梯間有些陰森。
突然,門的另一側傳來一陣高呼,明顯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質問。
“周黎川分明已經確認死亡,姜小姐這樣堅持難道是真的有謀奪周氏股票的想法嗎?”
姜早坐在臺上,正面對剛周寬也就算了,臺下還有那麼多的記者催命一般抓著她不放,爭執了許久,話題還是在這一個問題上不肯挪動。
這至少證明了保密工作的到位,不然周黎川還活著的消息可以被隱藏得這麼好。
另一名記者見縫插針說道:“姜小姐既然拿不出證據,不妨說出實情。今天新聞發布會是您主動召開,并沒有任何人強迫您,若是沒有一個肯定的答復,周氏也沒有辦法向公眾交代!”
這麼說就是在欺負人了。
很明顯,他們是有預謀地向姜早發動攻擊。
姜早眉頭皺得有些緊,不住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表。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明顯有些慌張。
臺下的記者們也正是看中了她的偽裝,故意說出那些話來刺激她的。
突然,“嘭”的一聲響起。
周黎川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消防門后面,冷冰冰地看向剛剛記者提問的方向。
緩步走上臺,迎上姜早扭頭看過來的目光,伸手輕輕安撫她的后背。
“有不舒服嗎?”
姜早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
她腰有些酸,也確實有些累,但是還好,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先把場面過去了在說那些吧。
周黎川挺起腰背掃視臺下,順帶一旁已經面如菜色的周寬。
“是誰趁我不在,欺負我的老婆孩子?”
現場再次安靜如死寂。
三秒后。
遲遲反應過來的記者們紛紛舉起相機,閃光燈閃爍不停,晃得人眼睛疼。
姜早偷偷別過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
周黎川能夠出現在這里就證明林銳已經伏法。
沒有出現傷亡就將人抓住,實在是再好不過。這次和警方的合作實在是順利得要命。
站在臺下的李白岫也松了口氣,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默默地被收回了袖口。仿佛不成被人捏在手心里一般。
臺下的記者高聲提問:“周總是真的沒有受傷嗎?請問您是如何在車中脫困的?”
周黎川沒有正面回答,招手向李白岫,后者從旁邊搬來一把椅子放在了姜早身邊。
周黎川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表示感謝,這樣一個簡單隨意的互動當然不會被現場的記者們放過。
同時的網絡上又開始軒然大波。一個新聞發布會竟然也能夠一波三折到這般地界,比電視劇都要精彩。
一個記者尷尬開口:“額……周總和夫人的朋友關系還不錯哈。”
周黎川坦然坐下,說道:“畢竟是異父異母的親小舅子,關系還是要搞好的,哄老婆開心嘛。哎,之前造謠我老婆和小舅子在我辦公室里面胡來的,是你吧?京州晚報,名字倒是官方,事兒辦得不地道。我記住你了。”
那名女記者就差哭出來了。
她怎麼會知道周黎川一點事情都沒有,還會出現在發布會現場?這和她得到的消息完全不同啊!!
周寬站在臺下,和另外兩名董事溝通了一下,扭頭對上了周黎川的視線:“你竟然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周黎川的微笑里充滿肅殺:“我老婆說了,又沒有人在我的車上動手腳,我怎麼會有事呢?要說受傷倒是也有,畢竟車子的安全系統再好,從車上跳下去也很危險。
膝蓋和手肘到現在還有兩塊淤青呢,二叔要看看嘛?”
他毫不客氣地迎上周寬的目光,兩個人的對峙落在攝像機中,又引起全新的討論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