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沙發上、躺椅上,坐滿了李家的人,李白岫的爺爺李倉就坐在最中央的主位。
“長秋,讓人把那個女人拖出去,別臟了咱們家這塊地方。”
李長秋點了點頭,招手叫來旁邊的幫傭。
幫傭們的手剛剛觸碰到李白岫,就被他爆起的怒喝嚇得不敢動彈。
“我看誰敢!這是我的女人,輪不到你們處理!都給我滾開!”
他的眼睛冒著火,看向李長秋的目光如同淬了毒,遍是陰狠。
李長秋也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打了他一晚上,還沒有見到他這樣看著自己,偏偏就為了這樣一個下賤的女人。
李長秋也跟著怒喝:“你們還愣著干什麼!把他們給我分開!”
李白岫同時喊道:“李家如今所有的資金流都掌握在我的手上!所有有收益的項目也只認我一個負責人!我若是不在了,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連下個月的工資都拿不到!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的人?”
他終于暴露了本性,一身是血地支起了身體,讓良清璇能夠喘口氣。
他半爬在地上說道:“李長秋,我讓你打了一晚上,家法棍都快斷了,我不還手,你就以為我真的怕你?你就以為我真的毫無還手之力?”
李長秋冷笑:“怎麼?你還想來打我不成?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背棄家族悖逆生父!”
說著,像是被氣炸了一般,再次操起棍子,向李白岫的身上掄去。
李白岫終于不再順從,抬起左手格擋,接觸到棍子的瞬間就傳來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借著位置的優勢,長腿猛地向上一踹,精準地踹上了李長秋的膝蓋。
李長秋沒有想到他敢反擊,竟然就這樣被踹倒,趴在了地上。
李白岫連忙奪過掉落在地的木棍,撐著站起身,左臂飄蕩在身體的一側,完全不聽任何使喚,衣襟上的血液像是落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他站在客廳的中央,冷眼看著那些所謂的“親人”,視線最終落在了坐在首位的李倉身上。
“爺爺。您,教子不善吶,任由兒子們放縱,就不怕家業不保,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李倉的臉色一白:“你要做什麼?”
李白岫頓時揚起右手中的木棍,向著趴在地面上還沒緩過疼痛的李長秋打去。
李倉嚇得立刻大聲制止:“住手!!!”
卻見李白岫的棍子正好敲在李長秋面前的地板上。
精致瓷磚頓時碎裂出了放射狀的紋路,整塊瓷磚瞬間裂開。同樣折斷的,還有他手中已經經過了一晚消耗的“家法”。
李長秋嚇得不敢說話,他分明看見了李白岫的眼睛,棍子落下的半路上,他才收了力氣偏了角度,而在那之前,那根棍子分明是沖著他的腦袋過去的。
木屑和瓷磚的碎屑飛起來,濺得四處都是。
姜早和周黎川推開大門,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他們當然也看見了李白岫硬生生在半路轉彎的棍子。
“李白岫。”
姜早的聲音輕柔,從身后緩緩呼喚回了少年的神智。
李白岫回頭看過去,看著門口站著的三個身影,終于脫力跪在了原地。
“姐……你來得好晚……”
說完,就倒在了地板上,再也不省人事。
……
這一場在家族內部爆發,卻不知道如何收尾的鬧劇,在周黎川和姜早的介入下,悄無聲息地渡了過去。
那天晚上,姜早扶著極度虛弱的良清璇,杜斌背著重傷昏迷的李白岫,從李家的大宅走了出去。
周黎川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嚇傻了的李長秋,和剛剛談好了交易,還在沉默計算得失的李倉,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手術室門外。
姜早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目光陰沉冷漠。
“我不滿意。”她說道。
旁邊站著的周黎川當然知道,她這是在對剛剛談判結果的不滿意。
他蹲在了姜早面前,拉起她發涼的手掌:“權宜之計,當時最重要的是把兩個人帶出來,其余的……我們慢慢討回來。”
姜早看向他說:“道理我懂,我可以不報警,不讓李長秋坐牢。但是他們李家必須付出代價。”
“好。我答應你。”
沒過多久,沈牧識踩著有節奏的步伐走了過來:“怎麼樣了?還沒出來?”
周黎川站起身沖他搖搖頭:“傷的地方太多了,肋骨骨折11根,左手小臂粉碎性骨折,肩胛骨、右腿多處骨裂,頭部外傷、內傷、腦震蕩……他能活著到醫院都算是奇跡了。”
沈牧識皺眉:“這是奔死里打啊。李家究竟怎麼了?”
姜早緩緩說道:“羅瓊把良清璇是李白岫協議包養做婚姻擋箭牌的事情告訴了李家,李長秋的弟弟李長冬對良清璇起了歪心思,把人騙到了李家要強奸,良清璇說出了李白岫對羅瓊的感情,告訴他們其實是羅瓊背叛了李家。他們故意合起伙想要蠶食掉李家。之后……”
姜早頓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
“之后,羅瓊就把李白岫私下里開貿易公司在背后斷李氏集團后路的事情捅出去了。
李家的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架空,整個公司其實都在小白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