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路珈珈再也聽不下去了，把手從對方手里抽出來，“您不用再說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我會如您所愿的。”

　　吳春梅看著空了的手，心里突然有些不落忍，路珈珈也只是個小姑娘啊，以前她也是喜歡她的。要是她家沒有欠債該有多好啊！

　　“珈珈，你別怪阿姨，等你結婚生子了，你就能明白一個做母親的心了，只要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好，媽媽可以做任何事。”

　　路珈珈露出一絲苦笑，“阿姨，您不用這麼說，我不怪您。”

　　“阿姨還有個不情之請，今天的事希望你別告訴小輝。按照小輝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了我來找你，肯定會鬧翻天的，你也不想看到我們母子反目成仇吧？”

　　“您放心，我會緘口不言的。”路珈珈垂下眼睫，平靜回答。

　　“那你再坐會兒，阿姨先走了。那5萬塊錢你就不用還了。”吳春梅并非突然萌發善意，只是因為她知道以路家欠的八百萬之多，她這五萬大抵也是還不起了。

　　路珈珈覺得可笑。呵，這算是分手費嗎？在這特殊的時刻，她腦子里居然想起了電視劇里的經典橋段，男朋友媽媽給錢，讓狐貍精離開自己的兒子。沒想到這種狗血的劇情，居然有一天也會發生在她路珈珈的頭上！

　　可是，她的愛情難道就值5萬塊？！

　　“不，我會盡快還您的。”她不是清高，這時候她最缺錢，她只是不想自己多年的感情被玷污。

　　“哎，你這孩子。”吳春梅看著女孩兒倔強的模樣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再說。

要是她的錢能被還回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拿著包起身走出了咖啡店。

　　路珈珈猜想剛才李輝媽媽是想說你這孩子真不識時務，還是你這孩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管是哪一種，其實她都沒說錯。家都快沒了，感情值幾個錢呢？

　　可她就是心里難受，她不甘心！那是她的初戀啊！她怎麼能拿它去換錢呢！

　　想要起身離開，全身卻仿佛被抽光了力氣，站不起來，她呆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卡布奇諾出神。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具有甜潤口感的咖啡呢？

　　好像是高三那年，備戰高考的時候。不太久遠的記憶侵襲而來。

　　那時候備考壓力大，每天都學習到很晚，導致第二天上課沒精打采的，她就想著喝杯咖啡能提提神。

第9章 那些回憶

　　當時，她和小輝就是來這家店里買的咖啡，那時她還問店員，哪種咖啡最提神，店員回答說黑咖啡。

　　她倒是聽勸，果真要了一杯黑咖啡，小輝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卻要了一杯卡布奇諾。

　　到了學校，快上課時，她喝了一口黑咖啡，比中藥還苦的味道直沖天靈蓋，差點沒把她送走，小臉皺成一團，嘴里的苦味讓她至今都難忘。

　　她想要去漱漱口，可是已經快上課了，時間來不及了，就在她苦的想罵娘的時候，小輝把他那杯咖啡遞到了她眼前，她沒有多問就喝了一口，可能是先前的黑咖啡太苦，這一口卡布奇諾香醇甜美，她覺得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飲料，把她最喜歡的奶茶都比下去了。

　　當時，小輝還嘲笑她，“我就知道，那黑咖啡苦得我都喝不下。咕咕”

　　“那你不早說，看我出洋相，你故意的！”

　　她忘記她當時是怎麼無理取鬧的了，總之最后她喝完了那杯卡布奇諾，而那杯黑咖啡她就賞給了小輝，小輝本不想喝，但是她逼著他，蠻橫地說，“御賜之物，不能拒絕。”最后他哭喪著臉，說了一句“小的遵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閉著眼睛喝了下去。她笑彎了腰，看到他苦出一臉的褶子時，又不忍心地將手里捏著的大白兔奶糖塞進他的嘴里。

　　那一天的課程結束后，小輝說他從來沒有這麼精神過。

　　后來那段忙碌黑暗的高三時期，小輝經常在早上買一杯卡布奇諾等她一起上學，以至于她高三的回憶里，除了沒完沒了的考試和昏天黑地的做題，還有舌尖那一抹甜。

　　回憶里的甜讓路珈珈端起眼前的咖啡，嘗了一口。平日里的甜潤消失不見，現在只覺滿口苦澀。

　　眼睛怎麼突然有點模糊了呢？一定是咖啡的味道和回憶里的味道不一樣，她很難過。

　　她又想以前發生的好多事。

　　高三，大家都爭分奪秒的為高考而奮斗，無論多早起多晚睡都覺得時間不夠用，恨不得一秒掰成兩秒用。她那時最煩整理錯題本，覺得實在是耗費時間精力，都是小輝給她整理好，還標記好難點和易錯點。后來他們考上大學了，那本寫滿了他筆記的錯題本她也沒舍得扔，現在還放在她的抽屜里被珍藏著。

　　上大學后，學業輕松了點，他們不再需要起早貪黑地埋頭苦學。

早上沒課時甚至會賴床，她賴床時便不會吃早飯，小輝責怪她這樣對身體不好，但她都耳旁風了，讓她從舒適的床上，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走是分鐘去食堂吃早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酷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