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距給太后請安已過了近一月,天氣漸漸升溫,人心也開始浮動了起來。
宜美人在給林晗冬請安時就說,“姐姐,嬪妾估算著時日,常在妹妹的禁足也快解了。”
林晗冬拿著小剪子剪花的手一頓,很快又手起刀落,剪下一朵開得正艷的花來,“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宜美人未察覺林晗冬的不對勁,繼續笑道:“待常在妹妹解禁的那日,姐姐要不要在宮中辦個小宴會?就說給常在妹妹接風洗塵了。”
林晗冬當初拉攏宜美人,就是看中了她性子單純,但有時這個單純的性子,也足夠讓人頭疼的。
林晗冬放下剪子,無奈的點了點宜美人的眉心,搖頭道:“你呀,太后明擺著不喜本宮妹妹,本宮還上趕給她辦宴席……”
“你是生怕太后不夠厭惡她嗎?”
你是生怕太后對本宮有幾分喜愛吧?
林晗冬冷笑,自打她進太子府起,太后就對她淡淡,如今的幾分喜愛,全是看在她誕育了皇兒的份上。
宜美人自知失言,連忙輕輕打了自已幾下嘴巴,諂媚道:“嬪妾失言,還是姐姐考慮的周到。”
誰知林晗冬又溫婉笑著拉起了宜美人的手,“妹妹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宜美人面露疑惑。
“給本宮妹妹辦宴席自然不妥,但本宮這個做姐姐的,接風洗塵還要有的。”
林晗冬頓了頓,“那日,宜妹妹也一同來吧。”
宜美人忙不迭的答應。
送走了宜美人,林晗冬去隔壁看大皇子。
三個月大的嬰兒正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時候,但這次林晗冬來得巧,正趕上大皇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打量周圍。
許是看到了自已的母親過來,當即“啊、啊、啊”的沖著林晗冬叫喚起來。
林晗冬心頭一軟,連忙將人從奶娘的手中接過,小心翼翼的擦去大皇子嘴邊的流出的日水,逗他道:“晨兒認得母妃了是嗎?叫母妃、母——妃——”
大皇子繼續“啊、啊”叫著,無意間拽住了林晗冬的袖子,不多時就在林晗冬的懷中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手中林晗冬袖日的花紋,林晗冬一要抽袖離開,大皇子就眉毛一皺,一副要哭著醒來的表情。
林晗冬哪舍得,自然是任由大皇子拽著他的衣袖安睡,最后守到手臂發麻了,才不舍得脫下這件外衣,回到寢臥。
第30章 女紅
眼瞧著林暄妍距離解禁的時日不多,除了林晗冬的雅蘭宮在言議此事,后宮中的有心人,幾乎各個都將目光看向了天照榭。
而被眾人關注的林暄妍渾然不知,每日里不是作畫就是踢毽子,沒有其他的樂子,簡直無趣至極。
就是眼下即將解禁了,這才在飲食上多注意了些,吃的較往常少了些許,又每日早早就起來,圍著天照榭散步。
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待她解了禁,不出意外,當晚就要侍寢。這怎麼也得好好保持下身材,力求給皇帝留下一個最好的初夜。
之杏從殿內出來,小跑著到林暄妍跟前:“小主,奴婢給您縫制的衣裳已經做好了,您要現在就試試嗎?”
禁足前期各宮送了不少禮來,布料更是不在少數,與其放在庫房中落灰,倒不如裁剪幾件衣裙出來。
不過林暄妍經過多年的后宅陰私,自然知曉后宮妃嬪各個都是她的“敵人”,對待敵人不能有絲毫松懈。
故而這些衣裙皆是由齊朝策送來的布料制成,不過就算如此,林暄妍仍是采用了別的法子試驗這些布料有沒有問題。
幸好如今已入夏,殿中時不時的就有蟲鳴此起彼伏。
林暄妍看似每日都在院子里踢毽子,實則給之柳放風,讓她捉上幾條蟲子,放在那些華美的布料上,觀察蟲子能否安然度過一夜。
這是林暄妍前世從青樓中學到的法子,也是一個因家中犯事被貶為官妓的大家小姐,在林暄妍被府尹贖身前,特意告知她的。
因為這個法子,林暄妍前世不知躲過了多少次危機。
庫房中的這些東西,林暄妍分了好幾日依次測試,目前來看,倒是沒有人一開始就借物害人。
也是,她眼下還算得上是皇帝的心頭寵,又沒與宮中妃嬪起真正意義上的爭執,確實不必大費周章。
“好啊,”林暄妍和之杏一同回到內室,“辛苦之杏啦。”
之杏搖頭,“奴婢不辛苦,給主子做事,是奴婢應該的。”
這段時日經過林暄妍和之柳的一同觀察,沒看出之杏二人是否有二心,不過眼下尚在禁足,就算想做點別的,也沒法與外界聯系。
二人看著還是挺好的,尤其是之杏,一手針線功夫實在讓人贊嘆。
前世林暄妍學的都是陽春白雪的文雅功夫,女紅之類的一般閨秀女子要學的,林暄妍十七歲前學過,后半生基本就沒碰過了。
畢竟青樓中為了吸引文人墨客,不需針線、廚藝;劉府尹看中的,是能在床上肆意蹂躪,也不需有旁的技藝。
只是后宅寂寥,青樓里學的琴棋書畫,林暄妍基本日日都有練習,一字一曲最終都化作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