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流產

回去的路上，由于卓常在與柯嬪同住聽竹宮，故而卓常在與柯嬪一同回宮，宜美人依舊是獨自一人，林暄妍這兒便只剩了三人。

但三人還未回到凝真殿，就聽到來往的宮人行色匆匆，一看就是有事發生。

“你站住。”林暄妍隨便點了一個面色焦急的宮人，“出了什麼事，怎如此慌張？”

宮女一驚，隨即顫著嗓音回話：“回林美人，卓常在、卓常在她，見紅了。”

林暄妍的心咯噔一下，與任才人、陶寶林二人面面相覷，卓常在并不受寵，只在年后侍寢過一次。

林暄妍看向宮女，眸光一厲：“怎麼回事，速速說來。”

宮女緊張的吞咽了好幾日日水，在這個乍暖還寒的春季，竟害怕的冒了一額頭的冷汗。

“回美人，奴婢、奴婢也不甚清楚，只聽聞是卓常在是跌了一跤，身下當時就見紅了。”

宮女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林暄妍擺手讓她離開了。

良久，任才人才嗓音干澀的開日：“卓常在，平日也沒見她有什麼異常。”

且才侍寢一次，怎就懷上了？！

林暄妍長嘆一聲，“我們也去瞧瞧吧，才分開，怎就出了這樣的事……”

說她好運，近一年才侍寢一次便懷上了龍種，可偏偏有喜的消息還未傳出，就小產了。

別人只知是見紅，說不定還有挽救的機會，但林暄妍卻是知道，這個孩子沒能活下來。

林暄妍三人連忙趕往聽竹宮，路上又碰到了宜美人，顯然也是聽到了消息，去聽竹宮看望卓常在。

宜美人勉強扯開一抹笑容：“又碰到三位妹妹了。”

林暄妍三人對此也只能勉強笑了笑，隨后便是一陣沉默，行色匆匆的趕往聽竹宮。

等到了聽竹宮霽云樓時，里面進進出出的都是端著一盆盆血水的宮女，看的人觸目驚心。

里面還不時傳來卓常在痛苦的呻.吟，而柯嬪則是臉色鐵青的站在院中，死死地揪著手中錦帕。

林暄妍與宜美人等人對視一眼，正要詢問情況，就聽到太監的唱喏聲：“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

聽竹宮眾人頓時齊刷刷跪了一地，皇后扶著肚子皺眉，怒道：“快去照看卓常在！”

眾人這才敢起身，繼續做該做的事。

而從云則趕緊扶著皇后坐下，生怕這血腥味沖撞了皇后。

“柯嬪，你說，卓常在是怎麼回事？！”皇后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盞都震動一下，可見力道之大。

柯嬪“咚——”的一聲跪地，清脆的聲音聽得人牙酸。

“回皇后娘娘，嬪妾、嬪妾也不知，”柯嬪臉上此時已是滿面淚痕，“嬪妾只是和卓常在一起回宮，路上不知怎的，卓常在就跌了一跤。”

“卓常在跟在嬪妾身后，嬪妾聽到動靜回頭時，卓常在已經摔倒在地了。”

“娘娘，此事和嬪妾無關！”

此時的柯嬪已不只是流淚了，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

“本宮只是問你話，”皇后沉聲，“還并未斷定你與此事有關！”

皇后視線冰冷的看著柯嬪，柯嬪張了張嘴，但卻不敢再為自已辯駁。

待霽云樓中卓常在的痛呼聲漸漸停下來時，太后急匆匆趕到了。

“太醫，哀家的皇孫可有事？！”太后一來不顧行禮的眾人，看著太醫便急道。

太醫嚇得跪地，頭緊緊地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見到太醫這樣的反應，眾人心中已有了猜想，果然——

“回太后，卓常在月份尚淺，皇嗣、沒能保住……”

太后氣得抄起桌上的杯盞往太醫身上砸去，茶杯沒能砸到太醫身上，但滾燙的茶水四濺，頃刻間太醫的手背上便紅了一片，但即便如此，太醫依舊一動不動的跪在原地。

“母后，”皇后連忙上前安撫太后，“母后注意身子。”

太后的視線落到皇后挺起的肚子上，臉上的怒容稍緩，牽著皇后的手往殿內走去。

只是方進入殿中，血腥味就濃厚了許多，皇后是有孕之人，平日聞點油腥就不舒服，此刻還未進到里間，便不住蹙眉強忍下惡心。

太后氣極，卻也及時發現了皇后的不適，連忙道：“你有身子，不必跟著來了，有母后在。”

“勞煩母后還要辛苦幫兒臣。”皇后倒也沒推拒，就算卓常在的孩子保住了，那也遠不及她腹中的皇兒。

而太后領著一行妃嬪進到里間，血腥味又濃了幾分，哪怕這些妃嬪一個個的都身體康健，此刻也不由面色蒼白。

而卓常在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的看著上方，兩行清淚不自覺地淌下，過了好一會兒，卓常在才如夢初醒般要給太后起身行禮。

太后忙上前將卓常在按下，憐惜道：“可憐的孩子，你遭了大罪，好好躺著休息。”

“……”卓常在看著太后剛張嘴，便哽咽難言。

“皇上駕到！”

一聲接一聲，唱喏聲還未停下，齊朝策便大跨步邁了進來。

眾人連忙行禮。

這還是林暄妍第一次見到齊朝策連朝服都未更換便來了后宮，身前的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往常溫潤的氣質一掃而空，再配上他陰沉的臉色，更是嚇得在場眾人額前都冒起了虛汗。

尤其是柯嬪，若不是有寄琴扶著，恐怕連跪都跪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