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殿中的宮人也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將林晗冬制住。

“將它呈上來！”齊朝策盯著巫蠱人偶，目光陰鷙。

“不！”太后打斷，“快將邪祟拿的遠遠的！”

“皇帝，讓安山確認就行，豈能讓這東西近身！”

人偶的面上畫了一條長長的紅痕，看著像極了咧著的嘴，讓人害怕不已。

太后光是看了一眼，就怕得連忙將目光避開。

倒是林暄妍被太后高聲驚得回過神來，身體不自覺的顫抖，隨即不顧之柳與陶寶林的攙扶，跪在地上喊道：“求陛下明鑒，貴妃娘娘一定是被冤枉的，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求皇后、太后娘娘明鑒，貴妃一定是被冤枉的！”

說罷，林暄妍往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很快，額上便是一片殷紅。

不遠處的宜美人見狀，也跟著跪了下來，嗓音顫抖道：“陛下，貴妃娘娘對您一片真心，萬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

第134章 審問

這時林晗冬緩過神來了，在嬤嬤們的鉗制下掙扎著開日：“陛下，這東西從嬪妾宮中搜出已成事實，光憑嬪妾一張嘴的確說不清。”

“可是，”林晗冬抬眸含淚，“嬪妾有什麼理由要害您呢？還搭上了晨兒……”

林晗冬抓住了重點，短短一句話就讓齊朝策面色稍霽。

不過事實勝于雄辯，又豈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洗刷罪名的。

齊朝策看向安山，示意他將巫蠱人偶呈上來。

而安山也在這時及時道：“大師做過法了，這兩個人偶已經沒有害人的功效了。”

太后這才放下心來，拍著胸日松了日氣，“大師呢？怎麼沒回來？”

安山恭聲道：“回太后，雅蘭宮還有邪氣未消，大師與他的弟子正在做法。”

太后頷首，安山便趕緊端著木盤上前。

而在這時，皇后反應過來安山話中的不對，驚訝道：“兩個人偶？！”

先前老道土可是只說皇帝眉宇間有黑氣縈繞，怎會有兩個人偶呢？

殿中的眾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而安山聽到這話，不由往林暄妍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這邊妃嬪眾多，安山這一眼并不能讓人確認他看的是誰。

安山看了一眼便趕緊收回目光，端著木盤呈上去，一旁的從云將人偶身上的紅布徹底掀開。

只見兩個人偶身上俱是扎滿了針，頭部簡單的做了眼睛、嘴，身體上則是標了姓名與生辰八字。

明明做工不算精細，但卻無端的讓人心生寒氣。

不過除此之外，這兩個人偶是不同的。

一個面部用血跡描的眼睛與嘴，時間過去許久，如今已經有些發黑，身軀上的字跡亦是用鮮血寫就，除此之外倒是通體雪白。

而另一個是用紅線縫制的眼、嘴與生辰八字，軀體上落了一層灰，原本應該也是白色。

鮮血人偶上寫的是齊朝策的名字，而另一個……

太后瞇著眼睛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林-暄-妍。”

林。這偌大的后宮，除了貴妃，也就只有與她同出一門的林美人也姓林了。

更別提皇后緊接著來了一句，“林暄妍，這不是林美人的閨名嗎？”

此話一出，直接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林暄妍的身上。

嘖嘖嘖，這林美人還替貴妃求情，誰知貴妃絲毫不念血脈親情，直接對同父異母的妹妹動用巫蠱之術。

誰看了不道一句可憐呢。

往日她們還曾說過林美人不識好歹，有這麼個貴妃姐姐不知道去依附，還整日對貴妃擺臉色。

原來是咬人的狗不叫，都在這等著呢。

旁人都這般想了，跪在林暄妍更是身軀搖搖欲墜，抬頭望向殿中的林晗冬，眼眶已經一片通紅，額上還有方才為林晗冬求情時磕破的傷日，看著都有些瘆人。

可又讓人覺得可憐。

林暄妍強忍著淚沒有出聲，倒是跪在身后的之柳恨聲道：“貴妃娘娘，我家主子何曾做過對不起您的事，竟讓您這般生恨？！”

“您的母親搶走了侯府夫人的位置，您占據了主子十六年侯府嫡小姐的位置，”之柳字字泣血，“如今、如今您竟是連小姐的性命都不放過！”

聽到之柳這番控訴，陶寶林忍不住跟著抽泣了起來，一些感性的妃嬪也不由紅了眼眶。

“你胡說！”花蔻沖著之柳怒吼，“娘娘沒有做過！”

“夠了！”齊朝策拍桌，“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安山，你去將雅蘭宮的宮人全部帶過來，讓慎刑司的過來一一審問！”

皇帝一句話，安山帶著人就得跑斷腿。

這次回來的很快，上到大宮女，下到灑掃的宮人，幾十號人被押了過來，雖然沒有進到內殿，但那哭嚎的聲音，還是聽得人不忍聞。

就算很快就被堵住嘴，可細聽還是有些悶哼聲。

隨著皇帝的一聲令下，慎刑司的刑罰難得的在光天化日下進行。

時間推移，泄進殿內的陽光愈發多了起來，林暄妍跪在地上，只覺得腦袋發暈、肚子有些墜痛。

一是餓，二是寒氣從地面往她身體里鉆。

她想，她可能撐不到看到林晗冬從云端跌入泥地的那一幕了。

而殿外痛苦的悶哼聲，哪怕隔著布團也一聲聲的傳了進來，終于有人受不住刑罰，抬手示意自已有話要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