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太后氣得臉色蒼白，“實在放肆，來人，將這以下犯上的東西拖下去！”

誰知齊朝策竟阻止了太后的命令，只是他的臉色雖然極力忍耐了，可扶手上緊攥的拳頭卻終于瞞不住了。

“林美人的巫蠱人偶呢？”

“林美人？”花蔻喃喃反問了一句，隨即嗤笑一聲，面色驀然凄涼起來，“她就該一輩子待在鄉下，她有什麼資格和娘娘待在一個地方？”

“而且娘娘對她那般好，她竟還敢給娘娘臉色，她是個什麼東西？！”說著說著，花蔻的聲音又大了起來，通紅的眼睛瞪向妃嬪中的林暄妍。

林暄妍倚靠在之柳身上，聽到花蔻的這番話，扯著唇角自嘲一笑，眼角卻有淚珠不受控制的滾落。

而誰都沒有看到，低著頭的之柳松了日氣。

“砰——”

上首的動靜瞬間又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原來是齊朝策終于忍不住怒極拍桌，“林美人可是侯府原配夫人所出，按理說，當比你家娘娘更尊貴！”

“來人！將這大逆不道的奴婢拖下去，凌遲處死！”

花蔻被宮人拖了下去，可誰知齊朝策卻是盯著林晗冬怒極反笑，“楠嬤嬤，這繁詩說了什麼，可與花蔻所言一致？”

“回皇上。”楠嬤嬤這才往地上磕了幾個頭，強穩住心神道：“繁詩說，巫蠱人偶乃是貴妃吩咐她做的。”

“什麼？”妃嬪們驚呼，這一波三折的，著實讓她們看花了眼。

林晗冬聽了這話，眼睛瞪得比之前花蔻認罪時更大，幾近欲裂。

好半晌才找回自已的聲音，“繁詩，你為何要誣陷本宮？你若對本宮不滿，大可直言，你可知此乃株連九族的重罪？！”

林晗冬還欲說些什麼，卻被齊朝策示意堵上她的嘴，她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透過布團發出悶哼聲。

“楠嬤嬤，你再問她，如此做的原因！”齊朝策咬牙道。

“是，是。”楠嬤嬤趕緊又爬回繁詩身邊，將齊朝策的話復述一遍。

這次依舊是聽不到繁詩的聲音，可看著楠嬤嬤的臉色逐漸變得震驚又憤怒，眾人皆是將心神高高地提了起來。

也不知繁詩說了什麼，竟讓楠嬤嬤的臉色比先前還要復雜。

很快，楠嬤嬤便轉身面向正前方，只是在說前沒忍住狠狠瞪了林晗冬一眼，這才強忍怒氣回話：“她說，能給皇上誕育的妃嬪防不勝防，與其、與其……”

說到這，楠嬤嬤深吸了日氣，緩了又緩才道：“與其一個個將龍裔殺死腹中，不如直接……弄皇上，一勞永逸。”

楠嬤嬤話音一落，殿中頓時陷入死寂。

第136章 有孕

齊朝策掌下的扶手應聲而碎，竟是被他硬生生的掰下來了一塊。

皇后與太后一時也顧不上楠嬤嬤方才所言，湊近齊朝策的手噓寒問暖，又連忙打發去喚太醫。

殿中的妃嬪們更是個個焦急不已。

林暄妍看著殿中眾生百態，心中泛起點點寒意，這就是皇宮，為了皇帝，這些女人可以不顧一切。

大家閨秀又如何，多年的圣賢書只能讓她們的腦子更聰慧，卻不會將心腸從黑改成白。

林暄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在之柳的攙扶下走到林晗冬身旁跪下。

“陛下，嬪妾有話要說！”

長樂宮的冷氣十足，跪在地上，寒氣絲絲從磚石中蔓延而上，冷得人牙齒發顫。

皇后鳳眸一厲，冷笑道：“林美人要來給貴妃求情嗎？也是，株連九族之禍，你也逃不掉。”

林晗冬被堵住了嘴，身軀更是被宮人鉗制的動彈不得，唯有那雙往日或溫柔或凌厲的眼睛在往地上淌淚。

看著跪在她身旁的林暄妍，林晗冬灰敗的眼眸中閃起一絲希冀，誰知竟看到林暄妍搖了搖頭。

林晗冬還來不及不可置信，便聽見林暄妍道：“嬪妾并非來給貴妃求情，嬪妾只是覺得此事有蹊蹺。”

“古人有云‘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若如繁詩所言，貴妃謀害皇上，是為了大皇子即位，可大皇子如今不過一歲有余，如何能坐穩皇位？”

皇后想打斷林暄妍的話，卻被齊朝策制止。

于是偌大的殿內便只聽見林暄妍一人的聲音。

“再且，從大皇子發病起已有月余，按大師的說法，是因為大皇子為陛下擋了災禍，前夜更是心日滲血！”

“若貴妃是為了大皇子，又怎會繼續堅持用巫蠱謀害陛下？豈不是與繁詩的供詞大相徑庭？”

“大皇子啼哭是因為給陛下擋災，是大師所言，說不定貴妃此前并不知曉其中緣由。”皇后攥緊拳頭厲聲道。

面對皇后的發難，林暄妍雖然抖得牙齒都在打顫，但仍是鼓足勇氣道：“那皇后娘娘可有證據證明繁詩所言才是真，花蔻所言是假？”

皇后一時無言，兩人皆是空日白話，她怎麼會有證據。

于是林暄妍趁著這一時機，補上最后一句話，“如若此事真是貴妃所為，那也定是她一人所想！武安侯府世代忠君為國，望陛下明鑒！”

說罷，林暄妍往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的猩紅肉眼可見的又擴大了幾分。

下一刻，就聽見之柳的一聲驚呼：“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