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平兒那點子銀錢,他怎麼會冒著大不韙的風險去傳遞消息。
不過嘛……鄧卓摸了摸懷里鼓鼓囊囊的東西,心滿意足的往下房走去。
可若是紅豆在此,一眼就能瞧出桂德正是林家安插在皇帝身邊的人。
除了那包催情粉,今日的一切都是林暄妍在背后安排。
但那包催情粉,也是曉珊在一日與平兒相撞后,不慎在平兒袖中掉落出來的,由于當時平兒臉色緊張,曉珊這才在平兒走后偷偷地將掉落出來的藥粉收集起來交給林暄妍。
而林暄妍自然是交給紅豆,查出了藥粉的作用。
這才有了今日的種種。
一曲終了,之柳上前低聲道:“主子,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林暄妍勾唇頷首,伸手撫上肚子,想起了前幾日從又菡齋傳來的消息。
那日正在下雨,雨聲淅瀝,常常在難得的沒有被召去太初宮。
林暄妍正要伴著雨聲入眠,就見之柳從門外走進,臉色極其難看。
“怎麼了?”林暄妍打著哈欠問道。
之柳緩了緩臉上的神色,但仍是一臉不善,咬牙恨聲道:“那常常在竟在私底下、她說……”
“林美人這一胎是男是女還未可知,若是個皇子,生得下可不一定養得大。”
聽完之柳轉述的話,林暄妍的臉色也跟著陰沉了下來。
否則她要捧平兒、打壓常常在,都不急于這一時,畢竟她現在主要要做的就是安心養胎,其余任何事都可以往后放。
可偏偏有人要闖上門來,那就別怪她下狠手了。
至于平兒會不會按她想象的那般行事,林暄妍一點都不擔心,一個眼里藏不住野心的人,定不會放過眼下的大好時機。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眼下的斜風細雨里,撫上一曲,將自已淡淡的哀愁與思念藏在其中。
不多時,就聽到了殿外傳來熟悉的唱喏聲,“皇上駕到!”
這是第一次,皇帝來了凝真殿,卻沒有來天照榭。
齊朝策大步跨進凝真殿,路過天照榭時,下意識的停住腳步,但很快便毫不停留的往又菡齋而去。
常常在不在,隔壁的樂聲透過細細的雨絲,莫名的帶著幾分凄婉,齊朝策煩不勝擾,干脆往內殿中走去。
而寢臥里,平兒正低眉順眼等候多時了。
嘴角的每一個弧度,都是模仿著林暄妍的模樣。
再加上下到香爐中的催情粉,隨著裊裊的煙霧,飄散到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里。
待常常在收到消息急忙趕回來時,卻聽見自已的房中傳來男人與女人的交織聲,登時瞪著眼睛往后退了好幾步。
安山見狀,連忙上前道:“陛下正在里邊有事,還請常常在去隔壁坐會兒。”
常常在攥緊了拳頭,瞪著眼睛看向寢臥的門,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安山蹙眉,正要讓人將其拉走,就聽她啞聲道:“公公,里面的是誰?”
安山呵呵一笑,道:“常在不如問問自已的宮人,或許更清楚些。”
常常在呼吸一滯,連忙掃向一旁的曉珊,卻見她臉色惶恐、泫然欲泣。
夏舒跟在她身邊,曉珊又在這兒,那里面和陛下在一起的小賤蹄子是誰?!
這時安山又提醒道:“還請常在移步。”
常常在這才不甘心的帶著夏舒往其他的房間走去,曉珊見狀,連忙跟上去。
房門剛關上,曉珊立馬撲通一聲跪地,淚流滿面。
常常在這才展開攥緊的拳頭,指向曉珊低聲罵道:“里面是哪個賤人?!”
這時曉珊與夏舒才注意到常常在的手上鮮血直流,曉珊更是反應迅速的往前跪走幾步,心疼的捧著常常在的手掌,“主子,你的手……”
回應曉珊的是一道巴掌清脆的聲音。
曉珊直接被怒極的常常在一巴掌打倒在地,她手掌的血跡印到了曉珊白凈的臉上,在燭火的跳躍下,顯得有幾分可怖。
“我問你,在我床上的是哪個賤人!”常常在咬著牙,“賤人”二字格外粗重。
曉珊這才捂著臉,抽泣回道:“是平兒,主子,是平兒在里面。”
“平兒?!”這兩個字一出來,不只是常常在,就連夏舒也嚇了一跳。
畢竟這些天來,平兒腆著臉討好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怎麼轉眼就爬上龍床了?
常常在更是暗恨,她原以為會是林暄妍,畢竟這些天來,皇帝表面上寵她,但她卻是知道,自已過得是什麼日子。
而皇帝之所以來,不就是被林暄妍氣走,然后被她借機挽留,這才得了圣寵嗎?
可這個“圣寵”,有幾分是皇帝對她的寵愛,有幾分是皇帝對林暄妍的賭氣,她還是分得清的。
眼下這樣的情形,還不如是林暄妍呢!
一個奴婢在她的寢殿與皇帝翻云覆雨,這要是說出去,她的臉面不知得被多少人踩到泥地里!
想到這,常常在氣得往趴在地上的曉珊狠狠踢了一腳,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與我說,那賤蹄子是怎麼爬上去!”
“回主子,您出宮后,平兒說過來幫忙,奴婢想著之前也這樣,就讓她過來了,只是、只是,”曉珊哽咽。
“只是后來皇上來了,平兒也不好離開,就留了下來,后來進去給皇上送了些點心,不知怎麼的……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