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除夕與元宵，闔宮歡慶的日子，她為了孩子，都寧愿龜縮在天照榭。

孟美人倒好，好不容易解禁一日，便迫不及待的出門了。

眾人恭送皇帝離開，方起身，皇后便看向林暄妍道：“既然陛下要你回去照顧公主，就不必在這兒守著了。”

林暄妍頷首行禮，“是，嬪妾謝陛下與皇后娘娘體諒。”

說罷，林暄妍又朝太后與幾位高位的妃嬪行禮，這才帶著宮人離開。

一行人一言不發的回了天照榭，此時的凝真殿只有林暄妍這一位主子回來，顯得格外安靜。

反倒顯得醒來的齊昀初的動靜有些大。

林暄妍將齊昀初抱進懷里，看著懷中的孩子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眸，張著小嘴哼叫，就覺得心頭一片滿足。

“初兒，叫母妃，母——妃——”林暄妍拉長聲音，讓齊昀初盡量看清楚她的嘴型。

“啊、啊嗯。”齊昀初好似聽懂了般，又是揮手又是蹬腿的。

完了還沖著林暄妍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來，只是日水也跟著流了出來。

林暄妍連忙給她擦掉日水，笑容在不知不覺間越發柔和。

一旁的之杏也忍不住道：“公主真可愛，是奴婢見過的最好看的小孩。”

“等你日后生了孩子，就會覺得自已的孩子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林暄妍打趣道。

雖然第一次見到齊昀初時，林暄妍的確下意識的覺得不好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徹底的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一點點大的嬰孩，是她血脈相連、懷胎十月的孩子，就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自已的孩子還要完美的。

之杏不贊同，“皇上英俊瀟灑，您閉月羞花，才能有小公主這般好看。

奴婢姿色平平，得找個多好看的男子，才能生得出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孩啊。”

之杏認真的模樣逗笑了在場的眾人，盼嬤嬤更是打趣道：“大家可都聽到了，日后可得多給咱們之杏姑娘留意英俊瀟灑的男子。”

之柳等人連連點頭，捂嘴笑道：“是，定將嬤嬤的話牢記于心。”

之杏氣得要打人，誰知林暄妍也附和道：“我待會就去給外家寫信，讓他們多多留意。”

“主子！”之杏跺腳，看著室內的眾人皆是一副偷笑的模樣，最后羞惱的跑了出來。

這一跑不得了，本來還只是捂嘴偷笑，這下直接笑出聲來了，氣得之杏捂住耳朵還覺得吵鬧。

齊昀初不懂大人的樂趣，但看著林暄妍笑，竟也揮著小手跟著直樂。

天照榭其樂融融，可瑤光殿的情形似乎并不好。

到了晚間，凝真殿已經燃起了燭火，陶常在與常常在才一臉疲倦的回到宮中。

林暄妍派人去將陶常在請過來。

“餓了吧，”林暄妍拉著陶常在在餐桌前坐下，“快坐下吃點。”

孟美人出了這等事，妃嬪們最多吃些糕點、喝些茶水充饑，就算能聞著一盆盆血水進食，誰又敢大快朵頤呢，嫌自已太得寵了？

就算皇帝氣得直接拂袖離去了，孟美人懷的畢竟是皇嗣。

也是現在天色已晚，皇后才與眾人先各自回宮。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罷，陶常在拿起筷子便是一陣風卷殘云。

就連宮人想給她布菜，都跟不上她的速度。

這也難怪，午膳是宮宴，得斯文有禮，雖然桌案上琳瑯滿目全是佳肴，卻都只能淺嘗即止，晚膳更是比尋常晚了快兩個時辰，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第189章 是個小皇子

待陶常在填了個半飽，才終于有空說起瑤光殿的事。

雖然林暄妍有派人去打聽，但陶常在畢竟在場，應該能更清楚些。

“……聽穩婆說，孟美人這胎兇險，能不能生下來還得兩說。”

說到這，陶常在壓低了聲音，“聽聞皇后已派人去詢問陛下保大還是保小，但是皇后沒將結果聲張出來，我們并不知曉陛下的決定。”

林暄妍點點頭，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個結果。

陶常在想到孟美人落到如今這個結果，與當初她對林暄妍下手分不開干系，便也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哦，還有，孟美人跌倒的那塊路段，經查看，路上的確多了不少小石子，只是因為那條路是用碎石子鋪成的，孟美人與宮人經過時，沒太注意，當時沒能發現異常。”

陶常在頓了頓，“負責灑掃那塊的宮人已經被送進了慎刑司，只是人來人往的，并不能確定是他。”

聽到這個結果，林暄妍冷笑一聲，“敢下手謀害皇嗣，自然得有本事掃清首尾。”

說著，林暄妍屏退左右，看著陶常在道：“這宮里，查不出真相的事多了去了。”

陶常在頷首，但隨即笑道：“幸好去年孟美人謀害你一事查了出來，活該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哼，”林暄妍冷笑，“你當真覺得，孟美人有這個本事？”

陶常在一愣，急忙追問：“什麼意思？難、難道——”

陶常在仔細看了眼周圍，確認無人這才看向林暄妍，壓低聲音道：“難道謀害你的，另有其人？”

“可是，陛下不是調查出來，是孟美人的兄長給了那宮女家人一大筆銀錢嗎？”

林暄妍輕晃茶杯，杯中清澈的茶水在燭火下波光粼粼，反問道：“若你是孟美人，你有何理由要對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