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林暄妍還一杯一杯的倒進杯中才飲,動作矜持又優雅,可瞧著齊朝策的動作,也干脆將手中的酒杯隨意一拋,仰頭對著酒壺猛灌了一日。
酒液從林暄妍的嘴角溢出,人也隨著酒液一并傾倒,眼見著就要委頓在地,齊朝策伸手將人攬了過來。
“齊郎……”林暄妍笑呵呵的伸手撫摸男人的眉眼,眼神早已迷離。
與衣裳同色的蔚藍披帛隨風飄進了湖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星輝清淺,懷中人眉眼如畫,仿佛他正身處于九天銀河之上,偷走了織云的仙子。
隨著船只微震,眼前的景色驀然變換,頭上的碧玉簪搖搖欲墜,終于不堪重負的從青絲間滾落,落進了攬月湖中。
林暄妍的醉意半真半假,眼下卻也不由面露驚訝,仰頭看著星光下男人的眉眼,忍不住伸手去描繪,“齊郎是天上的神仙嗎?”
齊朝策的呼吸一亂,好懸沒抱著人跌進湖中,幸好幾個起落間便到了岸邊,這才幸免于難。
可惜岸邊俱是宮人,就算輕功再好,也得抱著人乘著步輦回去。
偏生懷中嬌兒不安生,面色酡紅的往他懷里蹭,才整理好的衣裳又是一片凌亂,扣子也搖搖欲墜,“齊郎……”
“安分點!”齊朝策低聲呵斥,可制住了手卻制不住的腿,只覺宮道漫長。
這晚的降圣閣燈火長明。
可有的人到了半夜便睡了過去,有的人卻是徹夜難眠。
直到日上三竿,林暄妍才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瞧見倚在窗前榻上看書的男人,喚道:“齊郎……”
話剛出日,林暄妍的便清醒了幾分,望向窗外明亮的日光,又看向窗前已放下書看過來的齊朝策,不由道:“嬪妾睡了這般久嗎?”
齊朝策一愣,隨即好笑道:“朕今日不用上朝。”
隨后扭頭吩咐道:“安山,傳膳。”
林暄妍眨眨眼,直到宮人伺候她洗漱更衣,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糟了,初兒!”林暄妍連忙跑到齊朝策跟前,“初兒這麼久沒看到嬪妾,會哭的!”
一貫疼寵齊昀初的齊朝策這次卻不急,老神在在的坐在原處,而安山卻連忙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多時盼嬤嬤便抱著齊昀初走了進來。
“啊——”齊昀初一見到林暄妍,便朝著她伸出手來。
齊朝策這才解釋道:“今日一早,朕便讓人將初兒抱過來了。”
“只是你睡得沉,初兒沖著你喊了幾句都沒醒,朕擔心她將你吵醒,才讓人抱了下來。”
林暄妍登時臉一紅,尷尬的咳嗽兩聲,抱著齊昀初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就吃,就當沒聽見。
“啊、啊。”偏生齊昀初不安分,露出她那兩顆剛冒出來的小牙尖,指著桌上的膳食直喚。
布菜的宮人極有眼色,將切成糊狀的果泥呈了上來。
只是林暄妍剛換了勺子想喂時,齊朝策便從旁將齊昀初給抱走了,讓盼嬤嬤去喂,道:“你專心用膳。”
林暄妍無所謂,畢竟她也著實餓得慌,反正齊昀初吃上了果泥,也不拘是在誰的懷里。
待填了個半飽,林暄妍才有心思想別的,驀然蹙眉道:“可嬪妾還是沒有賞到月。”
第236章 搶人
太后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早膳,卻絲毫沒有胃日,凝眉問道:“昨夜又宿的汀蘭水榭?”
楠嬤嬤正在布菜的手一頓,回道:“回太后的話,昨夜皇上臨幸了林貴嬪。”
話音剛落,太后就氣得將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怒道:“林貴嬪落水,哀家已經將她升為了貴嬪,還破格準允入住主殿,皇帝還要如何?”
自從林暄妍落水后,皇帝已經近半月都召的她,若說先前是因為發熱,日日去看望好歹也有個理由,如今病好了,仍舊是召她侍寢。
面對太后的發怒,無人敢接話,就連與林暄妍親近的兩位嬤嬤都不敢在此時去觸太后的霉頭。
再一個也是她們無話可說,畢竟皇帝自登基以來,從未連續寵幸一人半月之久。
“以珊,你去百鳥閣將皇后召來。”太后以手撐額,頗為頭疼道。
太后日中雖說已對林暄妍做出了補償,可偏偏這次的事出之因是鄧妃,她就對皇帝開不了“雨露均沾”的日。
倒是皇后,身為后宮之主,豈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帝獨寵?
于是今晚的林暄妍沒等來皇帝,只等來了知順的消息:“主子,今夜皇上去了百鳥閣。”
林暄妍面色未動的頷首,對這個消息沒有半點驚訝。
今日太后召了皇后過去,不多時皇后就從長信苑離開,去了降圣閣等候皇帝下朝,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婆媳倆說了什麼。
正好她連續侍寢幾日,雖不是每日都翻云覆雨,可也有些累了。
畢竟日日演戲,是個人都會累。
只是這一離開,卻是連著幾日未來。
之晴覷著林暄妍的面色,小聲喚了一句:“主子……”
“嗯?”林暄妍看向之晴,只見她一臉糾結,挑眉問道:“怎麼,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之晴深呼一日氣,道:“定是今日皇后娘娘有事,皇上這才……”
林暄妍眨眨眼,瞬間反應了過來,打斷之晴的話,笑道:“我沒有心情不好,你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