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順嗤笑,“可您不與娘娘交好,娘娘如何待見您?”
秋盼雪下意識的后退幾步,瞧著她那面如死灰的臉色,估計若不是有宮人扶著,怕是能直接跌坐在地。
“……我、我怎會不與玉妃娘娘交好……”秋盼雪抖著唇,明明是夏日,她卻如墜冰窟。
難道玉妃知道了那件事是她刻意為之?
可她也是為了玉妃復寵,陛下不就是因此就與玉妃重歸于好了嗎?
就算大公主磕破了額頭,可她也是功臣才對,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
秋盼雪的眼眶中涌出淚水,抖著手去摸額角的傷疤,難道真是玉妃娘娘所為嗎?
她不想相信,可看著知順的神色,卻由不得她不去相信。
“您還是趁早回去仔細想想,究竟做了什麼事,使得娘娘不快。”知順一掃拂塵,半闔著眼,居高臨下道。
這句話才是林暄妍真正想說的,不管秋盼雪背后是否有人,她的態度已經放在這了,無論如何秋盼雪都得說真話或是尋個由頭來搪塞她。
除非是秋盼雪徹底不想走她這條道了。
林暄妍的確是因為前世之事看重于家,可秋家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她面前拿喬。
秋盼雪聽到這句話,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可讓她立馬做出決定,還是有些難的。
宮中如今就三個孩子,雖只玉妃生的是個公主,可大公主卻是最得皇帝寵愛的,玉妃就更不必說了。
她若是老老實實全盤托出,就算是立了功,可誰知道會不會讓玉妃心有芥蒂?
萬一又被陛下知道,那她在宮里還有活路嗎?
還有就是,秋盼雪緊咬下唇,萬一玉妃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有人從中作梗呢?
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秋盼雪還在猶豫,扶著她的宮人卻已忍不住連聲催促起來,“主子,玉妃娘娘待您親厚,有什麼話是不能對娘娘說的呢?”
小宮女急得不行,本以為是攀上了個高枝,結果才幾日,高枝的高枝眼見著就要將她的高枝厭棄。
可不論小宮女如何勸說,秋盼雪始終不發一言,最后在知順的冷眼旁觀下抹著淚走了。
“又是哭著走的?”
林暄妍攬鏡梳妝,聽到知順的稟告,不由蹙了蹙眉。
“這秋答應到底是想做什麼,成天這麼哭哭啼啼的從咱們宮中跑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娘娘欺負了她!”之杏柳眉倒豎。
宮中的名聲,只要不是背上了殘害的名頭,林暄妍都不在意,她頭疼的是明日請安,又得被人提出來說了。
“若她下次還來哭,直接扭送去長秋殿,讓她當著皇后的面哭去!”林暄妍一拍桌,煩躁道。
給了機會不把握,那就干脆鬧大,讓闔宮上下都知道,秋盼雪與她毫無關系。
免得日后做出什麼事來,算在她頭上。
與林暄妍猜想的一致,隔日的請安,總有幾個見不得她好的,將秋盼雪的事兒提出來說。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自此后秋盼雪就一直待在自已的偏殿中,一連好幾天都未踏出一步。
秋盼雪不動,林暄妍也不可能一直費心思去留意。反正秋盼雪能給她帶來的最大威脅,已經在皇帝那兒過了明路。
就在凝真殿的桃花謝的差不多時,宜美人傳來了消息——
“娘娘,東西已經拿到了。”之南湊到林暄妍耳邊,悄聲道。
林暄妍神色未動,指尖依舊在琴弦上輕攏慢捻,待按下最后那根琴弦,才不急不緩的在余音里看向之南問道:
“玉蓉宮的戲,準備的怎麼樣了?”
之南微微一笑,“娘娘放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今東風已至,您靜待好戲即可。”
四月十三,黃昏剛至,宮里就傳來了動靜。
“娘娘,”知順腳步略快的從外走進,“冉美人早產了。”
林暄妍還沒說話,一旁的齊昀初就問道:“母妃,什麼叫做早產?”
“初兒很快就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林暄妍將魚肉里的刺細心挑盡,放到齊昀初碗里,柔聲解釋道。
聽到這話,齊昀初眼眸一亮,“那初兒可以去和妹妹玩嗎?”
林暄妍一怔,反問道:“初兒怎麼知道是個妹妹?”
“弟弟不能出門,妹妹總該和初兒玩了吧?”
弟弟說的是二皇子,呂婕妤極少帶他出門,偶去長樂宮,巧的是林暄妍一次都沒碰見。
“不然母妃給初兒生個哥哥吧,哥哥與初兒玩。”齊昀初撲到林暄妍懷里,眨著她的大眼睛撒嬌道。
原本殿中因為冉美人早產一事而氣氛稍許凝重,現在聽到齊昀初童真的稚語,伺候的宮人忍俊不禁起來。
齊昀初的意思是,大皇子是哥哥,會陪她玩耍,所以就等于哥哥會陪她玩耍,要林暄妍給她生個哥哥。
林暄妍頭疼,將齊昀初從她懷里抱開,沒好氣的點了點她的鼻尖,“母妃可沒這能耐。”
“好了,專心用膳,母妃待會兒得出去一趟。”
齊昀初應了,可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吃了半天,碗里的飯菜基本可以說是沒動過。
使得林暄妍忍不住問道:“初兒在想什麼,怎不用膳?”
“母妃為什麼不可以給初兒生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