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回來時,大皇子還、還在水里……”小宮女哆嗦著回話。
林暄妍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連小腹也隱隱有些不舒服起來,大皇子再過兩日就得跟太后去泰寧寺了,怎麼剛巧就在這個關頭出事?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扶娘娘回房休息!”之南站出來主持場面,“之柳你帶人趕緊去玉帶橋,之杏,你去請太醫!”
聽到吩咐,慌亂的人群總算平靜了稍許,之柳與之杏各自領命離開,之南則扶著林暄妍回到寢殿。
“娘娘,您現在感覺如何?”之南伸出手指搭在林暄妍的手腕上,輕聲問道。
過了方才那一瞬,林暄妍深呼吸幾日氣,此時已經緩了過來,只是心跳還有些不穩。
“我無事。”林暄妍長出了一日氣,搖頭道。
之南把完脈后也松了日氣,“娘娘,小皇子無事,但您也要多注意,切記不可情緒大起……”
話還沒說完,之南就自已住了嘴,出了這種事,哪里是一句“不可”就能做到的呢。
林暄妍沒在意這點小細節,反而壓低聲音道:“那藥加大劑量,是否會對孩子產生影響?”
之南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若只這一回是無礙的,但極有可能會引起您的孕吐。”
林暄妍這胎比齊昀初聽話的多,每日能吃能睡,一直都沒有孕吐的反應。
眼見著身形都豐腴了不少。
“那就好,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我這胎懷得‘不安穩’些,”林暄妍咬牙,“否則不是讓皇后等人一直記掛嗎?”
自從有孕后,林暄妍就再也沒燃過弄璋香,而白露草也在那時就偷摸的從彩音閣陸續移植了過來。
弄璋香中的千朱與白露草相配易使人不孕,就算僥幸懷上,也容易小產,萬一中了不幸中的萬幸,能夠平安誕下胎兒,也多半是個缺胳膊少腿的。
林暄妍“用”弄璋香的次數不算多,但畢竟是用過的,不論是哪種結局,孕中時就不可能太過安穩。
她本是想循序漸進,可既然有人將機會遞了上來,不抓住豈不可惜?
至于意外?平地摔跤都有可能是有人刻意為之,何況是身旁經過了一群宮人呢?林暄妍才不信有這麼碰巧。
聽了林暄妍的話,之南也只能咬牙拿了三顆藥丸讓林暄妍服下,原本是在太醫來診脈前才服用的。
“娘娘,會有些難受,但很快就好了。”
此藥能使脈象不穩,但若是隔幾日才用,循序漸進,仍舊能使每次把脈時的脈象愈發變得虛弱,且不會有副作用。
但一日氣就服用三顆,不過一盞茶時間,林暄妍就覺得心跳的有些吃力,每一下她都能感受得分明,像是負有重擔。
之南只得在林暄妍耳邊安慰道:“娘娘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一邊給林暄妍擦著額上的冷汗,一邊又朝外喝道:“太醫呢?太醫怎麼還沒到?”
等之杏匆匆帶著太醫趕到時,林暄妍的心跳也基本恢復了正常,只是身上已經基本被汗水浸濕,沒比冒雨趕來的太醫好上多少。
戚太醫還想行禮,被之杏直接一把拽了過來,“戚太醫,這時候就不要講究虛禮了,快給我家娘娘診脈吧!”
之杏還不知道林暄妍是服了藥的緣故,見到她渾身冒虛汗、臉色蒼白的模樣,嚇得心都停止跳動了。
戚太醫其實也被嚇了一跳,也顧不上沒有紗絹隔著了,連忙就伸手上去診脈。
這一把更是嚇一跳,戚太醫的心跳差點也要跟著停了。
“娘娘,您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切記要保持心情愉悅,萬萬不可憂思過重啊,”戚太醫讓自已保持冷靜,“微臣給您開上一劑安胎藥,等您服用過后,臣再給您診脈開藥。”
“有勞太醫了。”林暄妍虛弱開日。
戚太醫哪里敢接這句話,連聲謙讓:“微臣不敢當。”
說罷,就趕緊走到桌前揮筆寫下藥方。
之杏趕緊接過藥方就親自跑去熬藥,不敢假手于人。
之南則讓人打來了熱水,服侍林暄妍擦身更衣。
“戚太醫待會還要給我診脈,可有妨礙?”趁著這時,林暄妍低聲詢問。
之南搖頭,“奴婢看了方子,依著時辰那藥效上來的時候,您服藥的藥效也退了些許,差不多能對上。”
林暄妍放下心來,握住之南的手,“辛苦你了。”
“娘娘好,奴婢才能好。”水汽氤氳了之南的眉眼,笑容也愈發顯得柔和。
林暄妍這頭的情況基本在可控之中,但大皇子那頭的情況卻不太好。
之柳趕到時,大皇子已經被人撈了上來,腹中嗆進的水被按了出來,但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氣息微弱。
不多時,齊朝策也趕了過來。
經過詢問,才知是大皇子在玉帶橋路過一行宮人時,其中有一太監不慎腳滑,將大皇子給撞了下去。
至于那太監,在大皇子落水的第一時間就跳了下去救人,可惜人沒救上,自已反倒咽了氣。
該說不說,或許這太監就此咽了氣或許于他而言,還是一樁好事,否則大皇子但凡有點不測,等著他的又何止是咽氣這般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