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摸了摸林暄妍的臉,輕聲道:“你好好休息……”
話音未落,落在她臉上的手就被按住,細長的柳眉微蹙,“陛下別走,陛下陪著嬪妾。”
“朕不走,朕陪你。”齊朝策當即就應了下來。
林暄妍這才躺下,握住齊朝策的手試圖入睡。
齊朝策沒忍住用另一只空著手去撫平林暄妍的眉心,眼底翻涌著心疼。
第395章 墮胎
等林暄妍睡著,齊朝策才走到外間來。
“將賀太醫喚來。”齊朝策低聲吩咐道。
沒等宮人退出房間,齊朝策又補了一句,“動作輕些。”
他與林暄妍就隔著一扇門,若是這里的動靜太大,難免會驚擾到里間。
但他又不能離得太遠,免得林暄妍醒來時不能及時見到他。
宮人低低的應了一聲,躡手躡腳的退出了房門。
不多時,賀太醫就被帶了進來。
“臣叩見皇上。”賀太醫跪地,不敢高聲。
齊朝策沒叫人起身,開門見山問道:“玉妃的毒是怎麼回事,當真只有五成的把握?”
賀太醫從知道皇帝要見他起,心里就開始打鼓,現在聽到這個問題,額上直接開始冒汗。
什麼五成的把握,他的醫術只能供他知道玉妃脈象紊亂,旁的一概不知,所謂五成把握,全是玉妃的意思。
賀太醫咽了日唾沫,要不,再加一成?
結果還沒等賀太醫研究明白究竟是維持原樣,還是迫于皇帝的壓力加一成,齊朝策已經不耐煩了,低喝道:“賀太醫!”
賀太醫被嚇了個激靈,勉強還記得要壓低聲音,回道:“只有五成的把握!”
“回皇上,臣無能,只有五成的把握。”
氣得齊朝策就想將手邊的茶杯擲到地上去,還是忍住了,聲音太大。
“讓莊太醫過來。”齊朝策擰眉道。
莊太醫是太醫院的院判,也是太醫院中醫術最高的,齊朝策特意將他從皇宮帶過來的。
可惜白露草與千朱配伍產生的毒少為人知,否則皇后也不敢擅用,莊太醫摸著林暄妍的脈象,同樣眉頭緊鎖。
齊朝策看著莊太醫的臉色,心當即就涼了下來。
回到外間,莊太醫也不敢站著,跪地道:“回皇上,娘娘的確是中毒的跡象,但此毒罕見,臣以往未曾見過。”
“若無解藥,臣只能根據娘娘的脈象,先寫方子,待娘娘服下后再看效果,多試幾遍……”
莊太醫越說越沒底氣,額上也跟年輕的賀太醫一樣冒汗,“多試幾遍,許能找到解決之法。”
莊太醫說完后,室內陷入一片死寂,齊朝策沒有說話,其他人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是藥三分毒,萬一沒試出解藥,反倒將身體給喝垮了呢?
畢竟現在這個毒據賀太醫所言,只針對胎兒,不針對母體。
可難道他的孩子,一出生就得身有殘缺?
齊朝策攥緊拳頭,青筋隱隱鼓起,將其余人都屏退了下去。
“賀太醫,”齊朝策壓低聲音,“若是將龍胎墮了,是否會對玉妃的身子有妨礙?”
賀太醫驚得大腦一片空白,就算這些事全是玉妃安排他說的,可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玉妃腹中的孩子肯定沒有問題,要是墮了,玉妃怕是殺了他的心都有。
但他太慌亂,越是想找個理由,大腦就越轉不動,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也只來了一句,“皇上、皇上三思啊!”
而這句話也暗含了一個意思,墮胎對玉妃沒有太大的妨礙,否則就不會是“三思”,而是“不可”。
齊朝策閉上眼,從喉間擠出一句話:“賀太醫,你去給玉妃熬一碗墮胎藥,就說、說是安胎藥。”
賀太醫跪伏在地,心里只有一句話,完了。
要是他偷偷把藥換成安胎藥,到時胎沒墮下來,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要是他老老實實熬墮胎藥,好好的皇嗣沒了,玉妃得殺了他。
賀太醫都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走出去的。
木門闔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齊朝策睜開眼,眸中一片寒涼。
“安山,你先去蒼嬪的住處,將弄璋香找出來,”嗓音也是讓人覺得徹骨生寒,“若里面也有千朱,直接傳朕的旨意,搜查長秋殿。”
安山不敢多言,應了一聲就匆匆退了出去。
皇室代表著皇帝的顏面,皇后作為六宮之主,一言一行更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搜宮,無論結果如何,都會讓皇后的威嚴大打折扣。
宮里的皇后此時還不知大難臨頭,畢竟承月閣的消息是林暄妍派人直接傳給了蘇牧,再傳到皇帝耳中的。
而此事事關皇后,皇帝自然不可能任其在宮中肆意傳播,只是當時或許還存著等看到暖安的供詞,或其他的證據再行事的心思。
至于儲丞相,先不說他敢不敢在這個緊要關頭給皇后傳信,就算敢,當皇帝派去的眼線不存在嗎?
宮里只知道昨夜承月閣的玉妃請了太醫,但具體如何并不知曉,便都當是玉妃聽到了大公主不幸的消息,導致龍胎難保。
等到安山帶人去了蒼嬪的開襟軒,眾妃嬪才嗅到不對勁。
蒼嬪是從明光園直接去的泰寧寺,因為是去為國祈福,一切從簡,很多東西便留在了明光園,弄璋香自然也在其中。